商靳觉得他对姜昕眼下的这种情形,就好比像是只优雅矫健的猛虎,守着一只狍子许多年头。
狍子虽傻,但总归也还是口肉。更何况多年的看着守着,猛虎已经习惯了。与其让这等肥肉落入其它猎食者的嘴里,还不如牠先吃入了腹中。
于是老虎藏了傲骨低下了头颅,慢慢走到狍子的面前对牠说:“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谁知狍子却一脸无知抗拒又惊恐地尖叫起来:“你只怕是有条命的事情要和我谈吧,快走开快走开!”
老虎的心被伤得透极了!
只好恨恨地露出巨齿,“喀吧”一声的把狍子的脖子给咬断。
这样暗地里自嘲一番结束后,商靳听到凉凉的话从口中恹恹说出:“世人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却也要知道女人也一样会有钱就变坏。为了防止你有机会给我头上种草,你的钱还是我来替你保管好些。如果有什么花用的,到我这里来要就好。”
姜昕听得心头一哽。
钱财可是一个女人最后的尊严了,他这样岂不是要把她变成一个只会扒着男人要钱用的菟丝花。
这种一面倒的强与弱,若夫妻俩个恩爱,女方也愿意的话那也没问题,可眼下她姜昕不乐意。
她可以默认了自己这一生是个平平无奇的女人,但万万不想有天吵嘴时,从父兄男人儿子嘴里听到一句,你一事无成,吃我的用我的还敢跟我大小声,给我滚出去这样的话。
但眼下姜昕也从商靳面上看出了,他是真的生气恨极了她。
她才从上一段折腾里回到了商家,实在不宜再与他闹出什么动静来。
所以说啊,一个女人嫁入了别人家里,连想吵个架都要惦量一下。
姜昕忽然静默下来笑望了一下商靳,只觉这个男人果然是长得好看极了,但性子也真真是太强势得让人讨厌极了。
只在一瞬间而己,她就失了与他认真对决的心情。很想再说些什么,终也是不愿多受些累了。
女人在多么辛累与不得己中,都要对自己好些。她退让了再退让,在不得不退让中总要找到舒服些的姿势。
是以,她只长长地对商靳叹了口气道:“算了,随你吧,只要你高兴就行。我去奶奶那边用饭了,你送我弟回去吧。”
说完就迈开了步子,头也不回的走开。她觉得有点没脸,有为说人坏话被抓包;也有为在亲弟弟面前,不但没能让他看见她在婆家男人面前受娇,还挨了顿削的难堪。
而商靳这里,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心情却更是沉到了谷底。分明是她先埋汰了他,他只不过是回敬了一二,她就要摆出一幅比他还要更受伤的样子。
凭什么,惯得她!
商靳气得笑着抹去了嘴角的血,然后想抽根烟缓解情绪。等摸了个空之后,才记起烟在厅中的茶几上放着。
便也只好压抑着不善,朝厅中走了进去的动作粗蛮地抽了根来点上火。等吐出一阵烟雾后,心情才总算平顺了点。
跟着,斜下眼神凉凉看向姜超。岂料几个对视间,他也没移开眼神,反还有胆开口:“我说,你应该对我姐好点才对。这都结婚有孩子了,可不带这么较真的。”
商靳居高临下地俯看着他,语气更是不善不耐起来:“怎么,我还对她不够好的。新婚三天就带着孩子跑路,咒我早死好去找小白脸,还有从前整的那些没头脑的事。你该知道我的性子与手段,要是换成了其它女人来,有九条命也不够活的。”
姜超想想也对,就他姐对商靳造作过的那些事情。不是人有心纵着的,早就给她捶死了。
可暗暗赞同商靳的话之余,他总觉得有哪里仿佛不对。认为既然是有心纵着的,必然是可以忍耐的。既可以忍耐得了那些更恶劣的行径,眼下为什么又忍不了这几句玩笑话呢。
姜超有点疑惑,纠结了一阵想不通之后,整个人也不太开心起来。
姐是他亲姐,姐夫却是外的。没道理他姐在男人这里受了委屈,他这亲弟还在站在外人立场来痛踩她一脚的。
便横了一条心的护起短来:“女人不都这么矫情的么,你这劲较得也太傻了。你应该就当她是个蠢的傻的,顺着她去了,而且怎么还能没收了她的钱呢。你应该多多给她钱,用钱砸得她心花怒放。这样夫妻才能不吵架,日子才能好过。”
商靳对这话露出道轻蔑的笑:“充什么过来人,你小子还没老婆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