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颇为美貌的女子和身侧精瘦的中年男子对视一眼,闭上眼片刻再睁开时已只剩下一片狠厉。
“去将宛儿从闭关当中叫醒,这关,不必再闭了!”
谁都知道这一去九死一生,谁都心疼自己的弟子和儿女,可到了这一步,谁都不能再退一步,除了战到尸横遍野再无退路。
“现在,还差一个人,”司空岫的眸子微微闭合,语气透露出几分涩然,“去——”
话音还未落下,远处大门便被推开,推开门的青年人动作是迟缓的,并没有多么意气风发,却又有一股沉凝傲然之气。
青年深衣缓袍,手中捧剑,站在风口深深一拜,朗声道。
“老师,弟子愿走这一遭!”
闾丘吕其人,天赋卓绝,乃世所罕见,又是天之院院长亲传弟子,若是不出意料,日后就是天之院的下一任院长,整个人族未来的族长。
可此刻,他不得不去。
而在遥远的人族慕寒衣还抱着小公主软玉温香。
也许是当真是因为一无所有,也许是因为狐族向往龙族的缘故,小公主终于在失去一切以后开始依赖她,毛茸茸的白尾巴在床榻上轻轻扫过,遮住了白皙如玉的肌肤。
慕寒衣拥着她坐了一夜,然后咬醒小公主,时清薏被她尖锐的牙齿痛的醒来,黑沉沉的眼底是已经漠然和不想挣扎的冷静情绪。
慕寒衣忽然又不高兴起来,她应该恨自己恨的入骨才对,这样的模样让她觉得焦虑,她毁了小公主的一切,小公主会不会自此以后都不再理会她?
她从不委屈自己,想问便问。
时清薏静静看着她,眸光却是挣扎又复杂的,许久别过了头,沙哑的道。
“不会。”
回答简洁明了极了,慕寒衣却仍不满足,冷冷的笑:“为什么?”
时清薏不再理会她,藏进自己柔软雪白的尾巴里企图遮住自己,应付时不时发疯的魔帝是一件极端耗费体力和心力的事。
慕寒衣扒开她的尾巴,手中出现几根拳头粗细的铁链,一点一点缠绕过她的尾巴和手指腰肢,最后是柔软白皙的脚踝。
时清薏冷着脸看她。
偌大的冰床上美人黑发披散,四肢被牢牢钉进石壁里。
“带我一起去。”瞪着人良久,时清薏终于开口,她知道慕寒衣会离开一段时间,不,或许是很久很久。
慕寒衣微微愣神了那么一瞬间,又笑了:“你知道我这一次要去哪儿吗?”
“你就不怕我跑了吗?”
慕寒衣似乎仔细认真的想了想,仍然否决了这个提议,她搂住时清薏的腰肢,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你跑不了的,就算能跑脱,我难道不能把你抓回来吗?”
“不过你可要想好你要跑到哪儿去,”她微笑着提醒小公主,温柔又阴翳,“魔族和人族的战争已经开始,你跑到哪儿,我即刻发动战争攻陷哪里,你自己一心寻死死不了,还要拖累其他人吗?”
“比如,你的老师,你的父皇母后,你的,故交?”
慕寒衣蓦然笑起来,险恶的冷冷在她耳边呢喃,“我忘了,他们早就抛弃了你。”
时清薏闭上眼,不愿意再看她癫狂的神色,这种诡谲的笑声没有持续太久,唇上便骤然一冷,魔族的体温本是高热的,她却不知为何冷的像一团冰,夜里甚至要靠抱着时清薏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