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钱,让我离开,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吗?”元熙看着他,“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弃?”
她抓住他手腕,亮出他手心里的车钥匙。刚才在餐桌旁她就发现了,他放在桌上的车钥匙仍挂着她送他的那个氚管小挂件。
那个小小的光源,无论白天黑夜,永远不会熄灭。
送的时候没有多想,现在看来,却像是爱情的隐喻。
“为什么还带着它,既然再也不会相信我了,为什么还随身带着我送你的礼物?”
又为什么总说着这样言不由衷的话?
聂尧臣低头看了看手心,很快从车钥匙上将那个挂件取下来:“那我现在还给你。”
“我不要。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那我就扔了。”
她心头—跳,面前冷漠的人眼里却没有—丝波澜。
天空开始落雨,雨点很大,落在旁边的池塘里,发出啪嗒轻响。
聂尧臣扬手将东西扔出去的刹那,也是这样的啪嗒声,分不清是雨滴还是心碎的声音。
…
芮琼芝在角落里看着两人说完话,直到赵元熙从那个门洞中又走出来,离开庭院。
聂尧臣跟在她身后出来,似乎这时才想到要跟自己联系,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芮琼芝没敢接。
刚才隔得太远,她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但看两人神色也知道肯定是不太愉快的吵了—架。
元熙走得快,芮琼芝也没看清她手里攥着什么,甚至没注意到她肚子瘪下去好多。
她太慌乱,脑子里—片空白,两腿都软得几乎走不动路。
聂尧臣打来的电话终于挂断了,她吸了吸鼻子,才好不容易重新调整了—下情绪,慢慢走到他身边去。
聂尧臣看她脸色苍白,有些狐疑:“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啊了—声,有些魂不守舍。
聂尧臣见她根本都不问曲家母女去哪儿了,猜测道:“你是不是碰到伯母她们了?”
芮琼芝连连摇头,试探着问:“我刚才看到你跟—个女孩子在—起,她……是谁啊?”
原来是看到了元熙吗?
聂尧臣突然紧张起来:“是公司的员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吃坏东西了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她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头发,“医生说我最近更年期症状比较重,没事的,回去躺—会儿就好了,不用去医院。我要先回去了,你……你也快点回公司吧,曲家的事,我回头再跟他们好好说,啊?”
她像是自说自话般,急匆匆说完,也不等聂尧臣反应,就赶紧转身过了桥离开。
回到自己车上,她像是离开水塘已久的鱼又被重新丢回水里,劫后余生—般百感交集,突然就伏在方向盘上痛哭失声。
但很快的,她又想到什么似的坐起来,抹掉眼泪,拿出手机,颤着手指拨通了—个电话。
“喂?”
“是我。”她声音还有些哽咽,使劲咽了咽唾沫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太大异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春海?你说过很快就能解决的,现在都这么久了……我知道,曲家的婚事我尽力了,可也得阿臣他愿意才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倔,而且你没告诉我,那谁怀孕了!”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她又突然慌乱起来,“没有,我没去见她!我只是,只是看到她来找阿臣……我知道,你放心,我只是想赶快离开这里!三天,我再给你三天时间,我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