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嘉倩火急火燎地冲到阁楼上来,发现元熙还在闷头大睡,一把就掀开她被子:“还睡?别睡了,快起来,江湖救急!”
元熙把被子夺回来,重新蒙住头,声音瓮瓮的:“睡的好好的……干什么啊?”
“哎呀,我妈杀到了,这次真不是开玩笑!她今天约了聂尧臣和他妈一起吃饭,我必须得到场!”
“那你就去嘛,当面说清楚不想结婚,也好。”
“好什么好啊?我妈要是听得进去,能追我追到太平洋这边来吗?还有聂尧臣那个妈,哎……”
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原谅她中文底子有限,都没法用语言形容。
“总之就是两个妈凑一起,很多事就由不得我做主了,这个婚约感觉不成也得成。我们上次那个方案,你再考虑考虑?就是怀孕来砸场子那个剧本呀……反正你现在真的有baby了,也不算扯谎欺骗他感情了,不是吗?”
元熙掀开被子:“你知道我怀孕了?”
曲嘉倩又叹口气:“喂,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瞧我了?我要是连同一个屋檐下的室友发生这么大变化都看不出来,还怎么当侦探啊!你最近戒掉了咖啡、酒精,烟更是碰都不碰了。之前早晨偶尔有晨吐,最近大概是胃口好些了吧,吃得多就胖了一点,衣服也悄悄买大了一码,全都是宽松款式,还有……”
“行行行,我服了,别还有了。”元熙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头发,“说吧,你们约了在哪儿吃饭,几点?”
曲嘉倩喜不自胜:“你终于肯帮我了啊!就今天中午,一个什么环境很好的餐厅,米其林两星什么的……哎,我记不住名字,回头发给你。你可千万记得来啊!”
米其林餐厅星级越高,用餐装逼程度越强,动不动一顿饭吃两三个小时,她会疯的。
“知道了,你记得把上回那垫子留给我。”
曲嘉倩探手去摸她肚子:“你这不是自己有吗,怎么还需要伪装?”
“我这才三个月,怎么能有大腹便便的效果来唬住你们两边的妈妈?”元熙拍开她的手,“我怀孕的事,还有谁知道?”
“秦飞白吧,不过你放心,我们都没跟其他人说。对了,聂尧臣他知道吗?”
元熙摇头。
“那你怎么没去上班?我以为是他看出你怀孕了,让你回家养胎休息。”
“他是叫我回家,不过不是养胎,而是不准再接近他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你怀孕了?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对你百依百顺,想干什么都行。”
元熙低头看了看略微凸显的小腹,“他迟早会知道的,不急在这一时。何况我现在不管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觉得我是别有所图。其他都无所谓,只有孩子这一件事,我不想让他有这种想法。”
“啊,那我这……”
岂不是强人所难?
“没关系,他看我这个样子肯定也以为是假的。既然他跟你一样,都不想结这个婚,那我来做一回恶人,随了你们的心愿,也算是还了欠你们的人情。”
最重要的是,她想见见聂尧臣的妈妈。
这个传说中的麻烦人物,她这么多年来从没真正见过面。
过去聂尧臣很小心维护两人之间的关系,聂家人又各过各的,很少来往,芮琼芝不知道她的存在,自然不会找上门来。
后来聂家花园挖出了骸骨,聂老爷子大概是给全家人下了“封口令”,不允许对外多说一个字。于是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刻意低调行事。芮琼芝本来就极少在公众面前露脸,这段时间就更是深居简出,就算知道有她这么个人,也不会在这个特殊时期来找麻烦。
元熙从英叔、曲嘉倩口中都听说过芮琼芝的“事迹”,包括她跟聂尧臣的母子关系、跟聂松和聂权兄弟间复杂纷乱的感情纠葛,隐隐觉得有一些说不上的怪诞。
聂尧臣作为目击证人,证词有所保留,应该是在维护什么人。
最有可能要维护的,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芮琼芝跟聂权有私情,假如他身边有其他女性出现,极有可能引来她的嫉妒,进而动手杀人埋尸。
不管是失踪的蒋虹,还是聂家花园中那具骸骨,都不能排除凶手是女人的可能性。
嫉妒乃是七宗罪之一,而人一旦冲动丧失理智,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杀人埋尸都不是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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