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连实笑道:“请胡校尉谅解,我们并无恶意,更不会伤你性命,事成之后,必然将你原样送回,还要摆席请罪。”
“说那些废话干嘛?”萧杀熊肩上扛人,有点着急。
丘连实道:“请李兄将胡校尉捆绑起来,现在这样不太方便。”
胡桂扬道:“还是你俩学艺不精,要不就是机匣造得不够好。”
林层染用另一只手掏出软绳递给李欧。
李欧来到胡桂扬身后,一边套绳子一边说:“这就叫报应,你会使诈,别人也会。”
“对啊,所以你想要神玉,别人也都想要,你抬头看看,满屋子的人,谁值得你信任?”
李欧没抬头,“独吞神力的结果就是失去神力,我们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一块发过毒誓,任何情况下都要共享神力。”
“明白道理就不需要发誓,既然发誓就是还没接受道理。”
李欧将绳子系成死结,“省省你的嘴功吧,没用。”
丘连实向门口的江东侠等人点下头,三人开门出屋,乱叫“神玉”、“胡桂扬”,直奔后院而去。
外面叫声未歇,萧杀熊扛着张慨,与李欧一道冲出去,叫嚷着“带人快走”,奔向大门。
赵宅乱成一片。
胡桂扬笑道:“不等天黑吗?”
按原计划是该等到天黑的,丘连实无奈地说:“乌合之众难成大事,请胡校尉老实跟我们走。”
“我快要被捆成粽子了,还能怎样?”
“顺其自然,胡校尉颇有道家风度,你若愿意,可以与我们共享神力。”
“不行,我这人霸道,要么独享,要么干脆拒绝,从来不懂什么是共享。”
外面突然传来连串巨响,仿佛晴天霹雳,门窗皆被震得颤动不已。
这是西厂校尉齐射鸟铳。
丘、林二人等的就是这一时机,外面铳声未绝,林层染当先冲出去,丘连实扛起胡桂扬紧随其后。
时近黄昏,前院各屋的窗口浓烟升腾,正在迅速扩散。
放铳之法至少要安排三轮,可今天并非重要日期,铳手大都休息,只安排了一轮,放过之后,必然要重头准备。
林层染帮忙,丘连实扛人跃上房顶,猫腰疾奔,向胡同深处跑去。
胡桂扬只能看见瓦片和墙头飞速掠过。
丘林二人早已定好路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一步也不停歇,将近天黑才回到街面上。
他们比原计划到得早了一些,等了一会才有骡车过来,两人将胡桂扬扔进车厢,自己却没有上车,继续奔跑。
胡桂扬更是什么也看不见,车厢颠簸起伏,他能做的事情就是翻个身,自语道:“我这是第几次被绑架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车停下时夜色已深,两名陌生人出现,将胡桂扬拖出车厢,送到房间里。
胡桂扬左瞧右看,认不出这是什么地方。
胡桂扬被放在椅子上,笑道:“能给我解开绳子吗?我不会逃走。”
两人既不回答,也不看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窗下,时刻监视外面。
“我有一点印象,你俩是当初的官府异人吧?也在赵宅住过,怎么给丘连实、林层染做事了?你们的上司呢?唉,不必多说,你们都是神力的受害者,不死不休。其实何必呢?神力只是天机船留给凡人的一点残羹剩炙,你们若真有野心,就等天机船再来时……”
“闭嘴。”终于有一人沉不住气。
“给我解开绳子,我喝多了,要解手。你们不知道我的新名号吗?‘漏酒校尉’是也。”
坐在窗下的那人起身,正要走向胡桂扬,门口的人说道:“来了。”说罢稍稍打开门。
丘、林两人到来,丘连实一进屋就给胡桂扬解开绳索,拱手道:“多有得罪,请胡校尉多多海涵。”
“让我解手,再说海涵的事情。”
“给胡校尉拿夜壶来。”丘连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