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两人一唱一和,柳如溯的表情要维持不下去了,他冷嘲道:“王爷的顽疾源自娘胎,乃是先天不足,我们柳生堂想到的最好办法便是长期调养,这样才能够勉强吊住性命,姑娘话说的倒是轻巧,我却是劝世子不要轻信他人,让柳某受不白之冤只是小事,影响了王爷的身体康健才是大事!”
冯莫楼正要开口说话,小白便回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还长期调养,鬼知道是不是你们偷偷不把人医好,估计吊着人家的命好收钱呢!”
柳如溯这下脸都青了,他骂道:“说话要拿出证据,莫要凭白无故就侮辱别人清誉,我柳生堂怎会做出这中下作之事!世子,我不知这位姑娘与你是何关系,但今日若您不公平公正判出对错,恕柳某再难留在这里!”
这已然是威胁了,柳如溯在警告冯莫楼脑子清醒些,你再怎么喜欢姑娘也不要拿你老子的生命安全来戏耍,就北江王这身体状况,若是离了他们柳生堂还能坚持多久?
不是柳如溯自负,哪怕是宫中御医他们柳生堂也有底气与之比较一二,况且皇宫中的那位说不定巴不得北江王早点死掉,又怎会派太医过来看诊?
“哇,你才是卑鄙无耻,明明自己技不如人还扯东扯西,你走就走呗,姑奶奶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我进去转一圈就能让王爷出来走走,到时候你们连我都比不过,还想与我朋友较量?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
小白根本不让冯莫楼有机会插话,一下子就跳到柳如溯面前,她底气十足的样子只叫柳如溯在心底嘲笑到底是谁不自量力?都没见过王爷的身子骨有多差,就敢放出这中话,真是愚蠢。
“柳某不敢以王爷安危做赌。”他冷冰冰道。
冯莫楼终于插上话了,他说:“我敢,你去试吧,不好了算我的,我认。”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心里都在想这厮目的也太明显了吧?大家都知道世子不是王爷亲生的孩子,也不晓得是从哪脉旁支领过来,但这急切希望王爷赶紧归西自己好上位的嘴脸也太丑恶了吧?!
泰伯默默注视这一幕,他神色镇定,并没有因为几人的对话大惊小怪,只道:“小白姑娘,王爷请你进去说说话,你若是真有替王爷治病的妙招便告诉王爷,再谈后续。”
小白朝他比了一个鬼脸,蹦蹦跳跳跑进去,余下院中神情各异的众人。
一进屋,浓郁的药味就呛得她咳了咳,听见她的动静,虚弱的男声自青帐中传来:“姑娘闻着难受,便去开窗透透气吧。”
小白高高兴兴应了一声,就要跑去推窗子,仆役连忙阻拦:“王爷的身子受不得寒。”
大概是为了方便照顾病弱的王爷起居,仆役都是身形高大的男子,方便随时将主子抬起抱起。
“无碍,整日闷着我也难过,总归早一天晚一天,于我也无甚差别。”
男子吩咐仆役在他身下垫了些软垫,勉强靠着床坐起,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小白也不执意开窗了,北江王招手让她过来,小白便撩起青帐直接坐在床前。
这番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举动倒是让北江王很高兴,他露出笑意,认真端详着面前的姑娘。
她身上有着他从来没体验过的健康活力,看起来精神十足,这很好。
而且哪怕他一直拘在这王府之中,没有见过多少美人,也晓得就这姑娘的样貌,在外边恐怕是顶顶好。
这边小白也很是讶异,她本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位病容枯槁的中年男人,然而见了北江王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含舒郡主的颜值。
作为孪生兄妹,北江王与妹妹容颜相似,哪怕他卧病在床,眉眼间的温润平和也压不住,他骨相极好,便是消瘦也不会让人觉得憔悴,这些年柳生堂确实小心翼翼侍奉着他,至少勉强维持住了体重,不至于让他瘦脱形。
北江王没有蓄须,所以除去面上一些细纹,秀气文雅的面貌很好保留下来,不过哪怕他表现的再无害,掌权这么多年后自然透着隐隐压迫,只是他将自己的高傲都收了起来,做出长辈的姿态和小白说话。
“我一直很想见见你,莫楼回家后总爱和我提起你,这孩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我们做长辈的心里欢喜但也担忧,因为一些不好叫外人知晓的规矩,其实住在北江王府的人都与自由无缘。”
“所以他甚至连出去找你都做不到,只能被拘在这永江道无望的等待。”
“只是没有想到,或许这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让你们在九江相逢,让你来到了这儿。”
“我这人身体不好,指不定哪天就没了,所以说话做事向来不喜欢拖延,还请你莫要怪罪。我想请问小白姑娘,你是否愿意留在北江王府,成为莫楼的妻子,未来的北江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