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子冯莫楼把小白带回去见家长了。
当然见家长这个隐藏目的是她后面才意识到的,最开始冯莫楼只是说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忍心看见妹妹宿在外面?自然是要接进家里住着,方便好好照顾。
他说话的语气一直都很平静,声音不大,但非常的坚定,让小白有了一个错觉,假如她敢跑到其他地方睡觉,那么一炷香之后北江王世子就会带兵封了那家客栈,然后也用同样平静的语气告诉她就在方才他灵机一动查到了这家客栈是黑店,在外面实在不安全,还是住家里吧。
这样的未来实在叫人害怕,她老老实实跟着莫楼哥哥去王府了,后面还跟着同样老老实实的冯小宝和阿珂,只不过比起被冯莫楼牵着说话的小白,走在后面的他俩隐隐快和护卫们融为一片。
北江王府给人的印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奢侈、那么华贵,更没有什么铺张浪费的建筑设施,但却不会因此让人觉得不够威严气派。
正门前的石狮子看起来很有历史了,考虑到过往朝代有不少都将国都定在九江府,北江王府大概率是过去某座府邸改建而成,这样的操作在越朝并不少见,很多东西并不会因为它老旧就会贬值,而是随着时光的流逝,在那古老的氛围中越发厚重、尊贵。
总体而言,给人的感觉是庄严而清幽。
清幽是因为这儿的花花草草很多,应该是为了帮助病人调养身体所以营造出一个有益于健康发展的环境。听说北江王身体不好,常年躺在病榻上,兴许少年时还能坐在院中看看风景,慢吞吞在府里走几步,然后期待着妹妹回来告诉自己外面的见闻,后来含舒郡主离家出走,作为帮凶的哥哥倒不至于被打一顿,他的身体也实在受不住父亲愤怒的拳头,所以最后他被关了禁闭。
自那以后他的身体就更差了,一步一步退回了屋内,从站着变成坐,又从坐着变成了躺。
这听起来有些可怜,不过想来最伤悲的应该是他老爹,他就只有一儿一女,夫人早早便先他一步离去,女儿年少离家出走之后客死他乡,而儿子更是终年缠绵病榻,想来心里唯一的安慰便是冯莫楼这个外孙了。
所以这样的王府,除去行走的仆妇,竟然连丫鬟都没有几个,仅余一些面容严肃四肢矫健的武人,行走在四处,像是在巡逻护卫,又像是急匆匆赶着去执行任务。
因为王府已经没有女眷了,所以后院被弃置很久,冯莫楼也不喜把小白往那冷冰冰的地方丢,所以他让人给阿珂安排了住处,让小白和自己睡在一起。
“请问这前后语之间有什么逻辑联系吗?为什么不住在后院就要和你一起睡觉?”阿珂面容下隐藏着怒火,但也只是隐藏,不敢表露出来。
这王府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可全部都是他们老冯家养的高手,全部冲上来集火谁不害怕?
“妹妹与我,素来都是歇在一处。”冯莫楼眼里似乎透着讥讽。
他像是在轻描淡写地蔑视阿珂。
不过小白看过来的时候,他立刻便摆出一副纯良模样,笑容温温柔柔,冯小宝在旁边围观了全程,顿时叹为观止,只觉得他这位哥哥可真厉害,说不得丢进他的后院中也能斗过那群女人。
看小白的表情,倒也说不出对于这件事儿她到底是有印象还是没印象,但是她很宽容,哪怕有时也会迷惑冯莫楼的骚操作,她说道:“如果你执意如此,我是不介意的,毕竟我已经有了十一房相公,对外人来说是位□□,只是你是清白男子,亦没有女眷相随,和我住在一起只怕叫别人想多。”
这个时候她突然又想起来她还有一个十一房相公的设定了,虽然本人也不清楚这十一位里所有人的身份,更做不到一一对应,但不妨碍她突然捡出来说。
冯莫楼笑容轻柔,他摸了摸小白的面颊,宽和道:“你晓得的,我从以前起就不在乎你在外面有了哪些玩意儿,只要你还知道回来找我,同我笑一笑说说话,我便心满意足了。”
阿珂几乎要拍手叫好,好家伙好家伙,这北江王世子果真厉害,乃是他阿轲遇到第二强大的情敌(第一在西域),这番以退为进的出招,不愧是出身皇室传承了宫斗之血的男人!
这段数,那些只在宅中斗了十几年的女人完全不及其风采。
在冯小宝又要说什么“若我后宅中的女子也能如哥哥这般那般”的话时,阿珂拽走了他,他知晓自己不是这等人物的对手,那么便叫最难搞的妻主来收拾他,静观事态变化。
做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能忍。
做杀手,最重要的就是能等。
而他阿珂,具备了以上两条优点,看看某些人,纵然嚣张一世又如何,还不是被突然冒出来的师父打了个半死不活,狼狈的像只大乌龟。
小白不急不慌,因为现在的冯莫楼可不一样了,他已经不是缩在盟主府偏僻院子里冷冷清清无人关注的小可怜东方莫楼,作为北江王世子多的是人盯着他,这北江王府如今也算是三代单传,就剩下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独苗苗,就不信他家里人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