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凶,话又少。
此刻的他,甚至给人一种带着几分脆弱错觉。
她想试着把他拖出来,但是他看起来那么瘦却跟铁打的一样,虞思眠像拔萝卜一样使出吃奶的力量也没法移动他分毫,也怕把他的伤又给扯得更开。
她累得坐到岸边,喘着气,侧着头看他。
这时候的他嘴唇带着血渍,显得那张脸更漂亮,他长长的睫毛搭了下来,看起来不像魔王,而像一条受伤搁浅的人鱼。
他背上的伤口已经裂开,血水和红色的温泉水融为了一体。
她叹了一口气在乾坤袋中翻出巫医月给她准备的药,洒在了他背上的伤口。
她没有发现连祭已经睁开了眼睛,向来一疗伤就暴怒的他,安静地一动不动。
撒完药后的虞思眠叹了口气,“我真是欠你的。”说完转身回到石床上,没主意到连祭其实已经醒来。
她背对连祭躺着,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件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连祭童年遭遇的“天启”,自己从柳怀素那里得到的“启示”……
想着想着,她再次睡了过去。
血池处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连祭从血池中出来,向她走近,在她面前漫不经心地将毛巾围上。
他俯身下来,手撑在了她身侧,凝视着她。
血池温度很高,所以连同周围洞穴都很湿热,但是石床阴寒,所以他让人铺了垫子才将她放上去,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是热了。
她白玉般的脸带着潮红,她不仅把被子踢开,还把裙子都撩了一些起来,露出她光洁的小腿肚,还有那双精致的脚。
她的脚在毛垫缓缓蹭着,似乎是想找到一块冰凉的地方。
但每蹭一下都像蹭在他心尖,让他觉得牙痒,让他血气上涌,觉得一口血又到了胸口。
他把毯子一抓,盖在了她的赤足之上。
她睫毛颤了下,眉头皱起,实在太过闷热她开始拉自己的衣襟。
这一拉,那水滴状鲜红的血痣就露了出来。
每次看到这颗血痣,他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在呼喊。
他喉咙口本是压下去的那口血终于再次吐了出来。
他嗤了一声。
真是他娘的要命。
他用拇指抹了下嘴唇的血,将她抱起,离开了血池。
虞思眠开始觉得很热,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好。
后来不知怎么虽然热,却和那种闷闷的湿热不一样,反而有种舒适之感。
就是被什么困着,有点施展不开。
她想换个姿势,一翻身觉得自己膝盖像是踢到什么。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你睡觉就不能老实点?”
声音又低又磁,带着几分未睡醒的慵懒,很好听。
虞思眠却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对上的是紧收的下颚线和轮廓分明的喉结。
虞思眠抬头看到了连祭的脸,他眼睛并没有完全睁开,垂着的睫毛将里面的光遮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