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十二月底气温已经有零下了,教室里也冷,他平白无故的,脸色红成这样。
“你最近怪怪的哦,有情况?”说话的是周进繁在班上玩得来的男生同学,对方不知自己取向,周进繁也只拿对方当兄弟,一起吃吃饭,分享一下零食,还给他送过家里生产的燕窝。
对待这样的朋友,周进繁自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
他点头,说有。
“哦哟,搞对象了哦?是美女吗,我们系的?”
周进繁说不是:“我还不想说,保密一下。”
他们系老师都挺温柔的,管得并不严,不过周进繁也很少造次,发消息小心地发,讲话也小声地讲。
关作恒知道他在上课,让他把手机放一边去。
“好。”
“不过。”
“今天24号欸,我们晚上吃点什么。”
“平安夜吗。”
关作恒知道这个节日,但从来没过过,中国人最爱过的洋节之一,大街小巷都在庆祝,通常和自己都毫无干系。
去年的这一天,他还在实验室里泡着,晚上回宿舍时,连宿舍外都张罗着圣诞树。
小朋友爱过就过吧。
关作恒回:“我订餐,你上课。”
在周进繁官宣之前,只有付时唯知道他脱单,官宣后,只有亲戚和父母不知。
全天下都知道了。
因为没有晒照片,知道他性取向的,知道是男的,不知道的,大概就以为是女朋友。他并未解释,一一回复了祝福。
但也不全是祝福。
有男的特奇怪,周进繁都没怎么理过的,莫名其妙地给自己评论一句:“什么样啊,有我帅?”
周进繁回:“男明星哦。”
刘策:???
周进繁回:?
刘策:你这是什么头像?鸟?
周进繁回:这是长山鹊!
关作恒来接他放学,穿的红毛衣,黑色毛呢长外套,围巾也是周进繁买的米白色鄂尔多斯。红白黑的穿搭很古典,站在雪地里,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过去,关作恒身上的气质就像归国的年轻学者,出身优渥的家庭,有很多的追求者。
关作恒如果不是太过孤僻,性格冷成冰了,又整日不见人。估计身边早就围满莺莺燕燕了。
他飞奔上车,也不管车窗是不是透明的,外面是不是有来往的学生,先抱他一下:“我想你一天了,你有想我吗?”
“想了。”关作恒摸他的头发。
周进繁从衣兜里摸糖给他:“同学给的,苹果味儿的,给你吃。”
他喂给关作恒,关作恒腮帮子鼓着,含着糖果发动汽车:“今天收了很多苹果吗?”
人类的感官很神奇,他喜欢周进繁,就能在他身上看见很多东西,也能闻到很多东西,他今天一靠近,关作恒就闻到了苹果香气。
“也没有很多,”他拍了拍书包,“五六个吧。”他在大学没有那么地热衷于交朋友了,加上他课外的时间都给关作恒了,更难交到关系很亲近的朋友。
“我也有给你买,中午在水果店挑的,老板娘说是他们家的苹果是全北京最甜的。”他从书包里拎出一个系着蝴蝶结的红苹果,颜色红得正好,“你是不是没有买,我知道你不过这个节,我们晚上一人吃一半,来年平平安安。”
他说好:“不过我来的时候买了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