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边人就要撸胳膊挽袖子打起来,林宇面色倏而一冷,沉声道:“安静!”
刹那间,在场所有人齐齐一缩脖子,规规矩矩退到两侧去了。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唯独是华夏天骄的话,不敢不听。
张碧瑶那漂亮的眸子骨碌碌一转,忍不住开口:“石家主,你莫不是看到了海市蜃楼?”
“圣女,这怎么可能嘛。石某好歹在漠北住了这么多年,不至于分不清幻境。”石玉达无奈苦笑,“而且这玉佩,还有打伤石某的人,全都真真切切存在。即便是我疯了,我的族人也看得真切,这怎么可能有假?”
张碧瑶鼓了鼓粉腮,扭头瞧着林宇问:“先生,你看……”
包含钱仓、岳振宝在内的全场所有人,全都投来了视线。有那么好一会儿,从正厅到院子,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都在等待着华夏天骄的决断。
石玉达脸颊惨白,他太清楚不过了,这种时候,只需要林宇一句话,他就能被在场这些人活活打死。
“有点儿蹊跷。”过了一会儿,林宇才缓缓开口道,“不过,我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说话间,他径自起身,淡声吩咐:“石玉达,你领路,带我去看看吧。”,!
右瞅瞅,见周遭众人虎视眈眈,仿佛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忧心忡忡的问:“林仙师,您……应该会保护我的吧?”
“那要看你讲的话,有没有说服力了……”
石玉达咧着嘴,这才嗡里嗡气的再度开口:“大概是……二十多天前吧,我们石家的小辈在喀尔喀台城西边的大戈壁上,感觉到了特别浓郁的天地灵气……这是灵气复苏的时代嘛,我听说后就觉得很不寻常,毕竟那里是大戈壁,咋也不可能是什么风水宝地,更不可能出一条灵脉……第二天,我就带着族中强者过去探查,还真发现了端倪。”
说话间,他冲着身后招了招手。
一名石家的小辈族人恭恭敬敬上前,将托盘放到林宇旁边的桌子上。在那托盘里,是一块淡青色的月牙形碎玉,表面篆刻着玄奥的符文。
林宇拿起来瞅了瞅,又扔回去,没说什么。
“这东西,就是在大戈壁上找到的,当时我就怀疑,可能是什么远古宗门的遗址,随着灵气复苏重见天日了。”石玉达小心翼翼的道,“我那阵子特别兴奋,还安排了族人日夜蹲守,果然见得流沙渐渐沉下去,一片古建筑群初步显露端倪……”
钱仓笑了笑:“呵,漠北地广人稀,石家在此独大。若真有什么上古宗门遗址,就凭你小子的尿性,早就独吞了,还会分享给我们?”
石玉达强挤出讨好笑容:“大庄主这叫什么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石某岂会是那等小人……”
岳振宝:“我呸!”
石玉达掏出手绢,默默擦脸,眼皮一阵突突暴跳。
“咳咳。”林宇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你说实话。”
面对林宇,石玉达不敢有丝毫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说起来,这事儿有点儿尴尬。我原本打算等那流沙全退下去,就进去探一探这上古遗址,看看能不能捡到好处,岂料……那天突然就来了一群人,足足有几十个……披发纹身、形如鬼魅……”
想到此处,他竟然止不住打了个哆嗦:“那群人也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修为深不可测,将我族中三个小辈都打成了重伤,就连我……”
说到此处,石玉达左右瞧了瞧,默默解开衣襟,脱下了外套。
毕竟是化境天师强者,浑身肌肉强悍,可众人仍旧清楚看到,在他宽阔的脊背上,赫然一个漆黑如墨的手印。
岳振宝见状,瞳孔倏而一缩。
平心而论,纵然自己修为比石玉达高出一线,却也没有本事将他打成这般模样。
“这就是上次留下来的,现在还没痊愈。”石玉达沉沉叹了口气,又将衣服穿了回去,“上古遗址就这么被抢走了,我心有不甘,索性破罐子破摔,写信宣告天下,想要邀请四方强者齐聚漠北,替我报仇雪耻……”
钱仓满脸滑稽:“然后你就在每封信里都说,只告诉了对方一个人?”
石玉达无奈道:“没办法啊,漠北荒僻,我在修真界的话语权又不高。要不那么写,害怕诸位都不来。”
岳振宝气咻咻的质问:“好啊,就当你所讲全是真的,上古遗址呢!现在哪里!”
石玉达诧异道:“我不让管家告诉你们具体位置了嘛!”
“那里就是一片大戈壁,光秃秃的,除了胡杨啥玩儿意都没有!”另一名修真者愤怒道,“石家主,你还是没说实话啊,当着林仙师的面,都敢撒谎?”
“不不不,石某岂有那个胆子。”石玉达忙不迭摆手,脸颊都泛起了灰绿,“我的话句句属实,地方也没有错,那里原本的确有上古宗门遗址……只不过,五天前刮了一场大风,然后就诡异般的消失了……信都已经送出去了,收不回来,我也没办法。”
岳振宝厉声呵斥:“放你的狗屁!依你所言,那么一大片宗门遗址,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林仙师,这小子摆明了不老实,打一顿就好了!”
石玉达瞪圆了眼:“岳宗主,石某向来不说谎话,真的是被风刮走了,你怎能无端辱人清白?”
这边,石家的族人们跟着帮腔:
“我们家主没说假话!”
“我作证,真的有那么一大片遗址,亲眼所见!”
“本来就是被风吹没了,家主身上的伤怎么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