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眨了眨大眼睛,碧绿剔透的眸子透着灵动:“咿呀。”
张碧瑶:“……”
她忍不住道:“拜托,好歹你也是名声在外的大人物,非要搞得自己好像没吃过东西似的……”
“这能一样么?吃别人的东西和吃自己的东西,感受不同。现在就觉得……今天的菜怎么这么好吃……”林宇挑起眉梢,“你吃不吃?”
张碧瑶简直无语……
正在说话间,耳畔骤然传来一阵爽朗大笑: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家父稍后即来,让诸位久等了……”
满场宾客循声望去,见得来者是岐州修真协会会长黄令旗的长子,黄元。
当即有人笑着回道:
“无妨无妨,黄少爷客气了。”
“黄会长德高望重,我们多等一会儿,算不得什么……”
黄元身躯笔挺,脸上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容。他正准备代父亲同在场宾客寒暄几句,目光四下一扫,表情倏而凝滞:“空了这么多位子?搞什么?”
黄家的管家小跑过来,压低了嗓音:“少爷,方才也不知怎的……有好些客人都提前离席了,拦也拦不住,问原因就说家里有事……”
“真奇怪了,这么多人,偏偏赶着同一天家里出事?哼!八成是对我爹任协会会长心生不满,聚集抱团,故意给难堪呢。等着吧,迟早给他们算总账!”黄元忿忿不平的嘟嚷,脸颊很快又泛起了虚伪的笑容,“诸位,黄家在岐州城里也算是有名望的大户,经大家抬爱,我爹任修真协会会长,也是为了大家的利益。往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我们黄家嘛,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可要是……谁故意在暗中使绊子……呵呵,不消细说了吧?”
他这分明是话中有话,刻意提点在坐宾客,谁也别想在黄家背后偷偷摸摸的搞事情。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即透,忙不迭道:
“是是是,我们坚决拥护黄会长,绝不敢生出二心。”
“要是被我知道谁在暗中搞事情,不识抬举,无须黄少爷和黄会长吩咐,第一个饶不了他!”
黄元的目光从宾客们那一张张脸上扫过,满意的点了点下巴。他端起杯子,正准备装模作样的敬一杯酒,视线却倏而一顿,停滞在一张吹弹可破的精致俏颜上。
唇红齿白、眉目如画,那是何等娇媚的风情,使得黄元整个人瞬间沦陷,只觉得是碰到了贬谪凡尘的九天仙女。
同这钟天地之灵的倾城佳人相比,他去年刚娶进门的老婆、在外包养的十几个小三儿,全都成了不值一提的黄脸婆,连人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黄元目光痴痴的望着,涎着脸,咧开嘴,口水都忍不住淌下来了。
直至旁边的管家瞧出了不对劲儿,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低低的提醒:“少爷,少爷……”
“啊?”黄元登时醒转过来,急忙抹了抹口水。
紧接着,他便清了清嗓子,板起脸,装模作样的走过去,一直来到了张碧瑶近前,笑嘻嘻道:“姑娘,请问……你是跟谁来的?”
张碧瑶也饿了,正在姿态优雅的吃东西。她听到动静,把食物咽下去,漫不经心的回答:“跟我男人。”,!
bsp;识破了林宇身份的家伙,不声不响、偷偷摸摸的逃离而去,彼此心照不宣。徒剩下一群茫然不知所以的宾客被蒙在鼓里,好像呆头鹅似的面面相觑。
倘若细细深究,出现这样的场面,其实一点儿都不令人觉得奇怪。
五星屠夫、华夏妖孽在新派中,真的很难有什么好名声。江南地区对新派的镇压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尤其是在被新派视为精神领袖的前大道宗宗主萧风桀身死后,在绝大部分的新派散修心里,林子轩俨然就是“魔鬼”“妖怪”的代名词了。
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又是旧派中最负盛名和威望的大修,不远万里跑到岐州这么个偏僻的小地方,参加岐州修真协会第一任会长黄令旗的六十大寿,怎么可能有好事情?
这就好比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中,当危险可控时,知情者愿意拉着无辜者逃离,当危险不可控时,那就只能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了……
华夏妖孽林子轩恰恰就是那不可控的危险,他挥挥巴掌,整个黄家所有人就能分分钟死光。倘若不趁机赶紧逃跑,还不知死活的拆穿对方身份,要是被一通坑杀在这里,那多划不来?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工夫,到场宾客就走掉了足足四分之一,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也逐渐冷清下来了。
留下来的宾客们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儿?人走了这么多?”
“搞什么啊?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掉了,黄会长还没出来呢,守不守规矩?”
“谁能告诉我,到底出什么麻烦了?”
气氛极其微妙,丝丝恐慌在悄然发酵,在场诸多宾客一边议论着、一边暗暗的打量着对面那三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