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有多差,简轻语着实失落了好几天,同时对被她医治过的陆远和褚祯生出许多愧疚,直到老头找上门,她的心情才算好点。
“你还算有点天赋,就是太盲目自大不虚心,若你真心想行医,便拜我药半仙为师吧。”老头勉为其难道。
简轻语向来放得下身段,也早听说了药半仙的威名,当即扑通一跪就拜了师,之后便来了老头的医馆做学徒。
“仗着有身孕溜奸耍滑的,老夫就见过你一个,若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老夫当初说什么也不收你!”老头继续吹胡子瞪眼。
简轻语连连称是,及时为他倒了杯茶:“师父喝茶。”
老头接过茶碗一口饮尽,正要继续骂,也不知简轻语从哪变出几块果脯,殷勤地递到他面前。
老头嗜甜,当即眼睛粘上头了,嘴上却还在不饶人:“没看到老夫在做事吗?!”
“师父忙一早上了,接下来徒儿做吧,您先歇着。”简轻语当即将他拉了起来。
老头轻哼一声,勉强站了起来,往嘴里塞果脯时还不忘提醒:“只准诊脉,不得开药!”
“知道啦!”简轻语无奈。
老头斜睨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他走后不久,一个着青衫的文弱男子走了过来,简轻语笑眯眯地打招呼:“褚清师兄,早啊。”
“不早了,日上三竿了,”褚清无奈开口,“师父呢?又被你气跑了?”
“当然没有,他去吃零嘴了。”简轻语当即撇清干系。
然而褚清并不相信她,笑了笑后在她身边坐下,她每诊断一位,他便开一张药方。
简轻语看着他流畅地写单子,顿时觉得手痒痒:“褚清师兄,我能开一张吗?”
“想都别想。”一向好说话的褚清当即拒绝。他这个新来的小师妹,医术上确实有些天赋,靠自学便在诊断上强出他许多,可惜药方开得一塌糊涂,即便诊出了病症,也能生生给人治死,所以医馆上下严禁她开药方。
简轻语闻言撇了撇嘴,但心情没受影响,噙着笑为面前的病人诊脉。
她已经回漠北将近两个月了,起初还经常想起陆远,但从来了医馆之后,每日里都是忙忙碌碌,一直到深夜才有机会歇息,每次都是倒头便睡,渐渐也没空再想京都的一切了。
虽然每次想起陆远心中还是惆怅,可最难熬的一段时间过后,她如今只想好好学医,将腹中孩儿平安地养大,至于不该想的,她也不会再想。
人忙活起来,时间便过得特别快,转眼便从初冬进入了深冬,两年没有下过雪的京都,在腊八这天飘起了大雪。
“大人,查到了,简轻语落水之后……二皇子府中确实来了一位姑娘,只住了三日便离开了。”季阳硬着头皮开口,莫名觉得呼吸困难,不敢看面前的人。
陆远听完并不意外,语气甚至非常平静:“她在京都认识的人不多,有能力帮她离开,且能为她抹去一切破绽的,也只有褚祯一人了。”
“……卑职已经查过,二皇子并未囚禁她,而是派了侍卫将她护送出城,应该是、是回漠北了。”季阳半点不敢欺瞒,将知道的一切都说了。
陆远垂下眼眸,静了片刻后缓缓开口:“让你请的大夫呢?”
“就在门外。”季阳说罢,便将人叫了进来。
大夫看到陆远两股战战,哆嗦着开口:“给陆大人请安。”
陆远也不废话,直接将药渣干涸的碗放在了桌面上:“查查,这里头是什么药。”
起了疑心之后,他便对那日她慌张藏药碗的事耿耿于怀。
大夫忙接过碗,仔细辨认之后小心回答:“回大人,是落子药。”
季阳:“!!!”
陆远古井无波的眼眸终于出现一丝裂痕,随意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拳,手背上青筋几乎要爆出来,然而他的声音却十分平静:“确定吗?”
“老、老朽行医多年,绝对不会认错。”大夫忙回答。
陆远不说话了,许久之后呼出一口浊气:“简轻语,你很好。”原来所有的意外,都是早有预谋,是他低估了她。
季阳打了个寒颤,默默在心里为简轻语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