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买来看看的。”
毫无防备之下,她胡诌了一个毫无信服力的理由。
蒋阎直接挑破道:“难道不是因为我吗?”
姜蝶犹豫着,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撒谎说不是,还是顺应着把问题挑破。
但她的犹豫已经告诉了蒋阎答案。
他放下书,两只手并起来交叉着,有一些神经质地摸着自己的指节。
“怪不得,很多东西都解释得通了。”他挺直的背脊一松,往后陷进沙发,“让我猜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沉默一会儿,闭上眼睛,缓缓道:“大概是文飞白婚礼那天晚上吧,对吗?”
姜蝶靠在墙边,无意识地咬着唇嗯了一声。
蒋阎重新睁开眼,拍了拍沙发,对着她道:“过来坐吧,站着多累。”
她依言坐过去,拉近和他的距离,长呼一口气。
“既然说开了我们就好好聊聊吧,关于你的病。”她一顿,“你愿意说吗?”
“其实不必对我这么小心翼翼的。”蒋阎轻松地笑了笑,“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知道,那就是你完全不必对我的病负责,我手腕上的疤呢,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它只是病理上来后克制不了的生理反应,而且只有那一次。后来再也没有过了。”
“我这两年一直有在吃药看医生,情况挺稳定的,舍曲林我已经在慢慢减少用量,只是到停药还需要一个过程。”
虽然他这么说,但姜蝶根本不可能就真的认为和自己毫无关系了。
表面上她还是点点头说:“那就好。”
蒋阎盯着她的眼睛。
“在寺庙里我最后问你的时候,如果你不知道这些,你会不会还是会直接拒绝我?”
姜蝶被他的眼神洞穿,大脑一片混乱。
会吗?她在心底里也同时诘问自己。
如果不知道,她可能在花都的那天早上就走了,他们更不可能有后来这些心平气和的交流。
她低下头,回避了蒋阎的视线。
答案其实昭然若揭。
空气变得沉闷,没有流通的风,也没有下下来的雨。一切都好安静。
姜蝶无法忍耐这种近乎于死寂的安静,抬起头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蒋阎再一次吓住了。
他的眼眶周围很红,但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于是周边的神经都被这股力道拧紧,泛起明显的痕迹。仿佛即将冲垮这片脸颊的山洪被硬生生阻截,以致其中蕴含的神情堪堪维持住了波澜不惊的平静。
只是还有一点点山洪的分流侥幸逃脱,在眼眶里若隐若现。
他很勉强地笑着:“不要可怜我,也不要把我当一个病人而感到为难。你是完全自由的,你说过我不要被过去困住,那么我希望你也不要被我困住,不要被你的善良困住。我们之间,你再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