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对永和宫送出来的银钱照收不误,反正钱三思发话了,让他们心里有数就好。
所以收银钱归收银钱,怎么办事还看他们自己。
两人都跟秦氏伸手,可真把秦氏给愁坏了。
主要不是发愁眼前,而是以后,这姐弟俩可都跟无底洞似的!
秦氏急得唇边燎了个大火泡,隔天冰人过来传递她搜罗来的各家适龄女子的消息,都不由多看她好几眼。
秦氏只能抬起茶盏,把自己嘴唇挡住。
后头秦氏跟卖瓜挑菜似的挑挑拣拣,样貌不如陈氏的首先就不行,家里境况太差的也不行,还有家中人丁单薄,看着不好生养的也不行,最后也就几家人适合。
想到家里那紧张的用度,秦氏又和冰人打听起对方要的聘礼。
那冰人就是陆家托付的那个,性子很是伶俐,虽奇怪冯家这样的显贵人家怎么还操心这些,但面上不显,只接着笑道:“老夫人这话问的,我给您家推荐的可都是好人家。人家姑娘的嫁妆都有万八千的,都不是贪心的人家,聘礼比着嫁妆来,稍微多个三五千两就成。”
三五千两对于现在的鲁国公府来说,自然还是拿的出手的。
但问题是得比人家的嫁妆多,那就等于得一口气拿出一万三五千两。
而且新媳妇的嫁妆虽然肯定会带过来,但那是人家的私有财产。
秦氏要是敢对儿媳妇的嫁妆下手,新媳妇和她娘家人不乐意是一遭,消息传出去,秦氏得没脸见人!
除非变卖祖上在滁州的田地房产,否则根本不可能凑出来这些银钱。
秦氏久久没有言语,说自己再考虑考虑。
那冰人察觉到了一些,一面收拢桌上那些姑娘家的名册,一面惊叫道:“唉,看我这糊涂劲儿,怎么把富商陆家的姑娘也混进来了。”
要搁从前,秦氏眼高于顶,她看不上商贾人家。
如今听到冰人那刻意加重的“富”字,她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立刻看了过去。
冰人觉得有戏,便继续道:“这陆家姑娘真是娇艳美貌,看着就是有福相的。陆家那更是几代巨贾,祖上还是前朝的皇商呢。陆老夫人只陆姑娘一个女儿,疼得和眼珠子似的,所以给了极为丰厚的嫁妆不算,更不在乎什么聘礼,只想把陆姑娘嫁到好人家去。”
秦氏蹙眉沉吟半晌,让冰人把陆沅琪的小像留了下来。
后头秦氏没把那小像把冯源面前递,富商之女当侯夫人,他还是不满意,他想让小儿子冯涛娶陆沅琪。
冯涛听说那陆沅琪比他还大两岁,不大乐意,但听秦氏一通劝,想到陆家的家底,他还是点了头。
消息很快递到了陆家。
听说能和鲁国公府接亲,陆老夫人和陆沅琪都喜不自胜。
但是后头一打听,那冯涛是个游手好闲的,日常不是在赌坊就是秦楼楚馆。
而且冯涛看的那个望天楼看着生意不错,但陆家在京城人脉甚广,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只是穿绸子吃粗糠——表面光!
冯涛又不能袭爵,又没本事,就该了个好家世。
陆沅琪虽想攀高枝,却也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攀,私下里就和陆老夫人表示了自己的不乐意。
陆老夫人已经使人仔细打听了鲁国公府众人的品性,猜眼高于顶的秦氏此番这样轻易松了口,该是府里缺银钱,还好陆家最缺的就不是银钱,且尤其是这种关系到整个陆家未来的关头。
陆老夫人和冰人透了个底,说自己一开始误会了,还当女儿要嫁的是准备续娶的国公爷,给女儿准备了二十万两的嫁妆支撑门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