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放似乎有所察觉,他摸了摸冰冷的脖颈,只觉得指尖都浸染了无尽的寒意。那冰冷一滴又一滴的,骆放感觉到,阮莓哭了。
他终于忍不住,轻声喊:“莓莓……”
但无人能够回应他,甚至就连萦绕在他周身的冰冷,都尽数散去。
骆放意识到了什么。
他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
封女士住院住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骆放不得不在学校和医院间两点一线,直到半个月后,封女士情况好转,他才勉强松懈下来。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中。这半个月里他都没怎么回过家,家里面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一丝人气。
在踏入家中的那一刻,骆放敏锐的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得益于在无限世界培养的对危险的直觉,在那人袭来的那一刻,他侧身一避。
“什么人?”
“杀你的人。”
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但骆放却捕捉不到他的身影,骆放意识到,要伤害他的,大概是鬼。
但奇怪的是,那道声音在响起过后,就再也没有攻击他,反而是在空气中,有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
并未过去多久,一道身影倏的出现的黑暗中,他似是受到重击,重重的撞上墙壁,摔倒在地。
骆放顺手开了灯,那人的身影在一片明亮中渐渐显出身形。那人一袭黑衣,身背巨大镰刀,杀气翻滚,气势汹汹。
“盲徒哥哥,我真羡慕你,神明给予了你一具能够随意在现实世界行走的躯壳。但……为什么要伤害哥哥呢?”阮莓的身影在不远处出现,她沐浴在灯光之下,脸庞苍白得近乎透明。
盲徒沉默的用他一双只剩下空荡荡窟窿的眼眸看着阮莓。
“我们曾有一段非常美好的过往,我本不想赶尽杀绝,但你不该动他。”阮莓唇角的弧度冰冷,她冷漠的说:“在离开前,我必然要除了你。”
她微微抬手,一把匕首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匕首锋利,泛着锐利的冷光。
盲徒终于开口:“你蹲了我很久,我又何尝不是一直等到今天,才引你出来。”
阮莓紧握着匕首,朝着盲徒刺去。
“你真的要袖手旁观吗?”盲徒忽然看向站在阮莓身后的骆放:“你总是这样的不负责任,任由她为非作歹,无法无天,最后甚至不惜被她亲手所杀。你为的,到底是什么?”
阮莓眉头紧锁,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尖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盲徒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他跪倒在骆放的方向,问:“神明,您还要袖手旁观吗?”
“阮莓曾剜去了我的双目,收割了您的生命。您现今终于转世,还要这般容忍她吗?”
无数破碎的记忆片段从阮莓脑海中划过,让她头疼欲裂,她凭着本能尖声说道:“神明是神明,骆放是骆放!他们从来都不会是一个人!”
“神明的遗物,只受神明驱使。”盲徒严肃而认真的说道:“身为神使,我将为您寻回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