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里,阎婆则不动声色地赶惜娇上楼:“时候不早了,快去歇着吧。”
惜娇刚上楼,阎婆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她拿帕子死死捂住嘴,憋着声音,免得让惜娇听见。
一阵咳嗽过去,阎婆拿下手帕,帕子上赫然一滩血。
她这身子不中用,没几天好活了。
其实她这么大岁数,早就活够本了。她不怕死,只是放心不下惜娇。
惜娇虽容貌出众,却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女。若不能保护自己,美貌便更容易招祸。
好在认了宋押司做哥哥,倒让阎婆放心许多。虽然不是亲的,可阎婆信得过宋押司的为人,做他的干妹妹,比做其他人的亲妹妹还好呢。
想到这儿,阎婆把沾血的手帕洗干净晾上,回到屋里,拿钥匙打开墙角锁着的柜子。
柜子深处有个盒子,拿布包得严严实实。阎婆拿出盒子揭开,只见里面金灿灿一个长命锁。
有一个秘密,这么多年,阎婆一直没说。
——惜娇是她捡来的孩子。
当年,她捡到惜娇时,襁褓里只有这么一个长命锁。锁是用金子打的,沉甸甸的,还刻了不少花纹,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东西。
可怜了惜娇这个苦命的孩子,白白托生在富贵人家,却一天福都没享着。
这么多年来再难再苦,阎婆也没想过把这锁给卖了,只想着有朝一日惜娇能凭着它认祖归宗,去亲生爹娘家里过好日子去。
可是一晃十来年过去了,她的亲生爹娘却是杳无音信。
该不该告诉惜娇?这么多年了,假如告诉了她,她又找不到亲生父母,岂不是徒惹伤心?
阎婆叹口气,把锁放进盒子里。
这事儿,她得好好想想。
——
自从托朱仝带话给宋江、请他寒露那日来用饭后,惜娇便一直等着那一日。
她完全不担心他会拒绝。按宋江的性格,妹子相邀,他必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