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娘子瞪了她一眼,若真是赐婚哪里能敷衍了事,她也懒得与梁云禾再说。
“你只管先把东西挑一挑运到京中去!”
梁云禾享受着久违的亲娘狮吼,眨着眼睛落荒而逃,梁大娘子深吸两口气:“一点也不省心!”
聘礼梁大娘子准备的十分齐全,梁云禾哪里懂这个,怎么看怎么好。
琢磨半晌,她打开自己的私房银子箱子,把之前写给祁行周但是没寄出去的一堆信都拿了出来,抚摸着这些信,想到自己那时的纠结的心情,梁云禾轻笑一声,找了
个红色妆盒装上,准备亲自带着它上京。
祁行周的信一日一封,带回来的二百亲卫轮着往陵城跑,哪怕吃到一块御赐的点心,他也要装好送到陵城。
渐渐京中上下都知道了刚刚得胜归来深受圣宠的定北侯与陵城一家商户女往来甚密,不知多少闺秀在家咬碎银牙,只想着日后自己若能嫁与定北侯爷,定然让那商户女好看。
谁料…
定北侯竟然在殿上当众求皇上赐婚,并要入赘那商户家,皇上大发雷霆,坚决不允。
定北侯长跪宫门外,皇上被逼无奈,派太监在宫门处高声斥责。
“若你定要入赘,那便别做这定北侯了!”
所有人都觉得定北侯爷是昏了头,得了皇上斥责定然醒悟,家中有那温婉体贴女儿的人家都已经准备好让女儿与定北侯偶遇,来安慰他受伤的心。
万没想到第二日定北侯便带着丹书铁券进了宫门,以君无戏言这话来逼迫皇上。
皇上被他气的发抖,一怒之下收回定北侯府丹书铁券,夺了他的爵位,也用不上翰林了,大笔一挥甩下一封亲写的赐婚圣旨,咬牙切齿道:“既如此,朕便如了你的意!”
定北侯捧着圣旨跪地谢恩,回到侯府闭门不出,放出话去在家中待嫁。
这一出接一出的大戏惊的京城中人目不暇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定北侯府竟然已经被摘了招牌了。
自祁行周回京透出消息之后就一直支持他入赘的侯夫人像是被敲了一闷棍。
她如何能想到祁行周所谓的入赘竟然要用爵位来换?!
那她在背后替他压制老夫人,让娘家人的势力在朝堂上替他说话,买通宫中近侍在皇上眼前吹风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今爵位没了,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夫人,自己的女儿就算招了赘生了孩子也无法继承爵位,甚至没有了定北侯府的名头,两个女儿连寻个好人家出嫁都难。
她看着祁行周依旧冷漠的神情,在那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看出了几分嘲讽,指着他晃了晃,一口血喷出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梁云禾知道这消息之后心里对祁行周的佩服又多了一层,这借力打力釜底抽薪也没谁了,宅斗小能手啊这是,
娶了他自己得夹起尾巴做人了,嘤。
梁家三宝也被祁行周这走马灯一般快准狠的骚操作惊到了,三人沉默半晌,梁老爷颤巍巍开口:“我看咱们梁家日后真是要发达了。”
基本所有的聘礼都已经早早运到京城了,梁云禾收到祁行周的信干脆当日就带着梁家三宝一同上京。
整个京城还处在懵圈之中的时候,那个商家女竟然不知何时进了京,敲锣打鼓的上前定北侯府送聘礼了!
京中一片哗然,家家户户都派了小厮去看看这梁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梁云禾坐在装饰浮夸的马车中,揣度着祁行周的气势,模拟了好几回待会要如何做,心里下定决心待会坚决不给祁行周丢人。
马车一停,梁云禾深吸一口气,按了按砰砰跳的心脏,踩着镶金带玉的马凳下了马车。
这马凳一出,围观的人群就齐齐没了声,再往后看看一车接一车披着红绸望不到头的聘礼,纷纷咋舌,这梁家竟然如此豪富。
顺着马凳往上看,锦织大红洒金裙在阳光底下映出一圈淡淡的光晕,衬的梁云禾俏鼻樱唇,眼波流转之间,如玉的脸庞越发娇美。
众人心中竟然升起同一个想法,果然如此,这梁家小姐端的是如此美貌,才能迷的定北侯连侯爷之位都不要了。
梁云禾对自己的出场引起的轰动十分满意,嘴角含着一抹笑,正要派人叫门,大门已经从里缓缓打开。
围观群众齐刷刷朝大门望去,不知为何心都提了起来,想到京中关于定北侯府后院影影绰绰的传言,莫名的提这上门提亲的梁大小姐担心。
大门敞开,梁云禾看到独自站立在门中那道颀长隽然的身影,唇角忍不住上扬,杏眼含着泪,上前两步对他伸出葱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