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早安,”姚珍珠福了福,“早晨可是好些了?”
李宿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让她过来坐下:“托珍珠的福,孤今日已好全。”
姚珍珠见他脸上却是未有病容,这才笑道:“臣妾未做什么,哪里值当殿下如此言说。”
李宿对贺天来点点头,让他开始传膳,一边对姚珍珠温柔道:“因珍珠昨日帮孤按揉,又细细说了许多话,孤这才能痊愈。”
“珍珠才是孤的福星。”
李宿如此说的时候,早春的阳光映进屋来,点亮他一向冰冷的眉眼。
姚珍珠迅速低下头,甚至不敢继续看他。
“今日吴鱼羊好像特地做了煎饼,”李宿声音里都有了笑意,“我不能吃,你替我尝尝吧。”
吴鱼羊做的是杂粮煎饼。
当小黄门布好膳桌之后,姚珍珠才发现这杂粮煎饼是鲁地的特色,盛京当地百姓都不怎么常用。
这种煎饼个头很大,一张足有碟子大,用的是各种杂粮磨成的粉,里面不放任何配料的时候,吃起来有一股很纯粹的谷物香味。
若是抹上现炸的肉酱,配上青瓜、蛋饼,便又是另一种味道。
姚珍珠看李宿乖乖吃了一碗粥,又开始吃面条,这才彻底放了心。
她自己卷了个煎饼吃,然后又直接把煎饼掰碎,放入胡辣汤里,吃起来又韧又软,别有一番风味。
“殿下,这煎饼做好后可以长时间不腐坏,倒是可以当作军粮来用。只是吃的时候会有些干,拉嗓子,得配热汤来吃。”
李宿却道:“你之前做的那个面饼倒是挺好,只要热水一煮,配些菜便能吃,就是成本略高,制作起来也略有些麻烦。”
“殿下,其实若是有专人来做,面饼是不麻烦的,而且一锅油可以炸许多面饼,也不算太过奢靡。”
最重要的是,若是行军途中能吃上热汤面,士兵的精神一定会大振。
李宿点头:“倒是不错,下次得空同祖母商议,看看是否要多加几种军粮。”
姚珍珠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就聊到正事上,待她又吃完一碗胡辣汤,才问:“殿下今日可还要去上书房?”
按理说,一般皇子出宫开府,朝廷就会给安排些零碎差事,便不用再去上书房了。
现如今的皇子皇孙们除了年纪实在太小的,大多都已出宫开府。
宫中现在最年长的上书房学生就是李宿。
即便太孙不能出宫开府,要一直居于长信宫中,但也不能弱冠之后继续读书。
那实在不像样子。
可若太孙不读书,他又不能整日里在宫中无所事事,那丢的可不是他自己的人,丢的是宗室和太子的脸面。
姚珍珠昨日忘记问,今日才想起这事来。
李宿道:“自然是不用再去上书房,太傅也年迈,年节之前太子殿下便已准许太傅致仕。”
“父皇近来想要修葺皇陵,要准备祭祖事宜,近来孤会同二弟一起在礼部兼差,若是有事,你便知会周姑姑,她会安排。”
姚珍珠得知他有差事做,心里也为他高兴:“那殿下便去忙,记得带上臣妾之前给殿下准备的点心,饿了就吃两块。”
李宿笑着点头:“知道了。”
待姚珍珠用完早膳,李宿便起身,道:“近来宫中事多,你便少出宫,要什么都让宫人去安排便是。”
姚珍珠自也知道现在正是紧张时候,便不会任性,且她本来也不太爱出门,窝在毓庆宫习字绣花也挺好。
一想起绣花,姚珍珠的目光便不由落到了李宿的腰带上。
因已弱冠,几日李宿的打扮比以往还要干练。
他头戴青云冠,以白玉簪固定,乌发整齐束在冠内,显得颇为精神。
虽还是乍暖还寒,作为年轻气盛的青年人,他只穿了修身窄袖劲装,怎么看怎么英俊挺拔。
他本就猿臂蜂腰,白玉腰带更衬得他细腰劲瘦,让人的目光忍不住再三留恋。
不过,他却没有戴姚珍珠送他的荷包。
姚珍珠心里有些闷闷的,好似不太愉快,又沉甸甸的,反正说不出个大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