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双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
果不其然看到她这话一说出口,俞峻怔住了,静静凝视着她的目光隐隐有了波动。
“所以这样的我,先生还要照顾吗?”
她大脑一热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俞巨巨这个古代直男喜欢的本来就是贤惠善良的大和抚子型的,她这么一说,无疑于是自己给自己宣判了死刑了吧!!
她几乎都能想象出对方会是什么反应了。
好歹是个正统的儒家士大夫,一夜情什么的还是太刺激了。
然而,出乎张幼双意料的是。
俞峻并没有表露出多大的情绪波动来,他几乎靛蓝的黑眸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好似对刚才的话无动于衷。
“……是么?”
低声喃喃道:“那正好。”
“什么?”张幼双困惑。
什么正好??
面前的男人却好像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个很淡的,有些安心的笑容,原本白皙冷峭的脸,因为这一笑,却好像春风化雨。
张幼双怔愣在原地。
没有言语能够形容这一很淡很浅的一笑,带给她的震撼。
目视着她,男人秀眉微蹙,收了笑颜,几乎是审慎地开了口。
“先生方才的问题,我如今能给予答案了。若先生不介意,我会照顾先生与衍儿,以衍儿生父的身份。”
“说来冒昧……”俞峻眼帘低垂,嗓音淡淡地,却好似抛下了一枚重磅炸弹,炸得张幼双几乎魂飞魄散。
我对先生……”
“……图谋已久。”
什什什么?!!!
张幼双如遭雷击,呆若木鸡:“……先生是在开玩笑吗?”
“先生方才问我,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情才说出那番话的。”
俞峻神色平整,为接下来要说的话,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眸光漾了漾,霎时间又归于无波无澜,如平静的湖面。
好似直抒胸臆般,不遮不掩,开门见山道:“……是徐徐图之。”
“正如先生所说,你目无礼教。”
“我也并非完人。”
男人顿了顿,鬓角乌发凌乱,那如柳叶薄刃般冷冽的眉眼,浮现出了淡淡的苦恼,别扭之色。
“我在官场日久,官场是个染缸,独善其身几乎毫无可能。我自然也不是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中正和平,行事无所偏倚的圣人。”
这并非假话,而是剖其内心,所暴露出的他都不愿深究的阴暗面。
“方才那句话的心情,或许便是抱着趁势蚕食,徐徐图之的意思。”
“许是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照顾日久,早晚都有登堂入室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