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说:“所以你不是我。”
道理是个人都会说。
但他回到家里,住在客厅的小床上,听他妈在卧室为了几百块钱的抚养费,跟他生父电话里来回来去扯皮。
压低了声音在房间里,被气出一阵一阵啜泣声,始终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最后还是从继父的工资里分出一些给他做学费和生活费,对待继父和女儿的态度越发小心翼翼。
连同他固执想写的歌,想做的事。
都搅在他十七岁的脑子里。
——他没法儿想得长远。
清瘦的少年躺在沙发上,眨了眨眼睛,眼底倒映着酒吧的天花板。
他想起今天遇见那个初中生,忍不住想,他倘若真的是优秀到那个份儿上,没准也值得了。
但他不是。
半晌嘀咕说:“本来我也不是爱念书的料子,就为了我这么个样子,让我妈过成那样……何必呢。”
尽管宁妈妈总是忧心忡忡、劝他好好念书,但至少他已经很久没向家里要过钱了。
再赚得多一点,没准儿他能让家里过得好一些,让妈妈不至于总是低着头。
要是能把在学校的时间也拿来唱歌就好了。
老板说:“我有时候都不知道,给你这么个工作,是好还是不好。”
宁晃问:“有什么不好?”
老板说:“对我是没什么不好,毕竟你物美价廉。”
“算了,”话顿了顿,到底是没说什么,换了个对于他轻松一点儿的话题,问他:“你昨天不是说下了新歌要给我听听么?”
宁晃说:“借别人了。”
耳机和音乐播放器一起。
老板愣了愣,笑着说:“你倒舍得借东西给别人了?借谁了?”
宁晃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问那小孩的名字了
但也没什么所谓,对于叛逆期的小酷哥来说,不知道名字的小孩,比有名有姓的孩子要听起来更让人轻松愉快。
他说:“是个初中生,今天帮我糊弄老庞,人特别机灵。”
“我看他想听歌,就借给他听一天,明天还我。”
老板有些促狭问:“男的女的?”
他说:“男的。”
他眼底隐约浮现起那人稚嫩的轮廓来。
俊秀,稚嫩,漂亮明亮的凤眼。
半晌说:
“长得……挺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