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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晃睡眼惺忪下车的时候,是午夜十二点。
海边没什么人,连平安夜的小情侣都该回了家,只有清朗的夜空描了一轮月亮,新鲜的海风吹在脸上。
他坐在车后盖,呼吸一大口,在车中久睡的倦意便一扫而光。
陆老板用外套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叹息说了:“让你在车上多待会儿,偏不听,刚睡醒容易感冒。”
宁晃眯着眼睛:“呆不住,睡得背都酸了。”
在厚厚的羽绒服里伸了个懒腰,叹息说:“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就等着你孝敬我了。”
他顶着凉薄漂亮的面孔说这话,眉目沁染着隐约的调皮。
陆忱忍着笑说:“好。”
“你还真敢应。”宁晃嘀咕。
又有点好奇,问:“打算怎么孝敬我?”
陆忱给他拉上拉链,把围巾也围上,把小叔叔整个人都包得暖和严实了。
笑着说:“带你去年年体检,给你做老年餐,陪你买保健品,替你交智商税,跟你一起上当受骗,再给你开发智能轮椅——能方便你自己上台领音乐奖的那种。”
宁晃轻轻踹了他一脚,无语了半晌,说:“也不用想得这么长远。”
隔了一会儿,却嘀咕说:“我聪明着呢,不可能让人骗了。”
陆忱一本正经说,那也不一定,等老了,骗局就更新换代了,没准儿就有人瞄上咱们两个富老头了。
他又踹他一脚,这次是笑着的。
宁晃说:“就你那掉钱眼里的劲儿,瞄上你也没用。”
却又禁不住想,其实不需要陆忱做什么。
无论什么年纪,陆忱只要跟他待在一个房子里,他回头能对上他的眼睛,就很好。
陆忱兴许是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乌沉沉的眼珠盯着他含笑的唇畔。
不知不觉凑近了。
吻了上来。
海浪翻涌,风涛作响,唇舌也纠缠往复,情潮缠绵退去又汹涌扑来,蔓延至指尖泛红。
呼吸和意识随着海水涨落起伏。
只是眼前不是二十四岁别扭生涩的陆忱。
乌沉沉的眼珠子,和越发温润谦和的神采,是三十岁的陆老板。
稍稍分开一些,他说:“这也是孝敬我么?”
陆老板在他耳边低低地笑说,是其中一部分。
于是扯松,吻到了颈侧。
冬日凛冽的海风,也没把那点儿旖旎给吹散了。
老房子着火禁不起挑逗,更遑论是他让这一块嘴边的肉吊了好些年。
本以为已经看惯了,不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