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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宁晃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到底在哪儿。
在长海市。
母亲的家里。
身侧的陆老板已经早早就起了,只是他惯常录节目录得黑白颠倒,陆忱也不叫他,倒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越发一宿好梦。
他懒洋洋翻过身,脸无声无息埋进棉被,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和陆老板身上柑橘调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充斥了鼻腔,越发引人微醺薄醉,连带着昨夜餍足过后的酥软余波,也漫无声息侵染了全身。
静静回味良久,终于穿了条睡裤,赤脚踩了出去。
甚至没有去搜寻陆老板的踪影,就先听见陆忱温和的声音,在乖巧给妈妈捧哏。
眼神看过去,瞧见陆忱正坐在桌前,跟妈妈一起包饺子,而妈妈在一本正经说他小时候的糗事。
“跟几个年纪大的打架,打不过人家,死咬着手臂不放,结果崩掉了一颗门牙。”
“后来一天喝三杯牛奶,非要长高不可。”
陆老板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说:“现在也惦记着长高。”
话说到这儿,似乎是瞧见他了。
妈妈停了话头,陆忱看过来。
“起床了?”妈妈问。
“起了。”他答。
转头又倚着墙,懒洋洋挑眉看陆忱:“说我坏话呢?”
陆忱笑说:“让你睡懒觉,刚出去买一趟菜都回来了。”
宁晃说:“怎么突然想包饺子了?”
陆忱说:“今天冬至。”
宁晃这才看了一眼日历,还真是。
漂泊在外太久,想不起这些慢悠悠、无关紧要的节日来。
但猛然被人这样一提醒,仿佛这一天都变得特别了。
他跟陆忱四目相对,蓦地仿佛又忆起昨夜悄然无声,却又贪得无厌的欢爱了。
连那双漂亮的凤眼,都与素日不同,一波接着一波的温暖浪潮,无声在在每一寸皮肤汹涌,他悄无声息地移开目光。
陆忱说:“厨房留了点儿粥,你吃着垫垫,一会儿直接午饭下饺子。”
他“哦”了一声。
粥在电饭煲里,还是温热的,他盛了半碗过来。
却见那桌上的饺子包的很是标志,不是平日里白生生的,而是褶子绿,肚皮白,白菜似的水灵灵。
形状也小巧玲珑,皮儿薄,馅儿塞得肚皮圆鼓鼓,沾着些许面粉,俏生生立在篦帘上。
陆忱见他好奇看,便说:“阿姨教的,翡翠饺子。”
宁晃看了看,问:“什么馅儿的?”
“三鲜的。”陆忱说。
“有虾仁吗?”
“有。”
“多放点虾仁。”他嘀咕着,忍不住用勺子偷偷去戳那鼓鼓的饺子肚皮,想看看里头到底藏了多少馅料。
让陆忱轻轻拍了手,没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