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没见那么老实听话。”
灯光下,宁晃的睫『毛』一颤一颤,耳边的碎也跟着微微的晃。
上过『药』,又拿纱布给他包上。
呆了一会儿,见他不想话。又拿了根笔,绕开伤口,在他纱布外轻轻画小人。
垂丧气的表情,蔫耷脑的神『色』。
差两个狗耳朵,跟陆忱一模一样、活灵活。
陆忱看着看着,本来沉重烦闷的情绪,不自觉轻轻飘起了一点。
他收回手来,看了又看,终忍不住:“小叔叔,还会画小人啊?”
宁晃见他终开口了,把笔帽合上,轻声:“十几岁上课的时候不爱听课,除了听歌,在干这事儿。”
“还经常让主任抓到,挂教室门口展览。”
陆忱不可思议地看他:“展览的画?”
“……展览我。”宁晃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陆忱,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
陆忱愣了愣神。
原本干涩的嘴唇,终弯出了一丁点笑意来。
178
宁晃那天为了哄他高兴,极罕见地跟他自己以前的事儿。
他高的时候,晚上还经常驻唱赚活费,唱完了睡人家酒吧,二天刷个牙跑学校,连衣服没换,铆钉上衣破洞裤,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只能在门口找人借个外套,自欺欺人似的、披上往门里冲。
一般来,冲一半,让主任给拎着后衣领拦下了。
接着站门口全校展览。
“丢死人了。”哪怕二十七岁了,宁晃想起那个场景,还是会拧巴起眉『毛』来。
坏学也知道丢脸。
故意装出混不吝、不在乎的酷哥样子,抄着兜站门口,谁路过看他一眼,他假装看不见。
好学陆忱没有过这个待遇,忍不住追问:“然后呢?”
“然后?趁他不注意我跑了,还真站在那展览么。”宁晃轻描淡写。
想了想,又:“不过我这样不守规矩也不怎么好,高的时候没什么朋友,那时候老往酒吧跑,我们学校传我是混混……他们不太敢跟我话。”
“学校倒是有几个真混混。我嫌他们傻,不乐意搭他们。”
他虽然也不怎么念书,跑酒吧好歹是赚钱的,看不上那群正事不干、天天知道花家里钱、给家里找事儿的傻子。
陆忱几乎能描绘出一个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小叔叔,眉眼桀骜又清俊,孤零零一个人在学校角落听歌。
……这得多招高的小姑娘喜欢。
他便忍不住问:“高的时候,没人给塞纸条啊?”
宁晃懒洋洋:“有,不过看了也装没看见。”
他十几岁时还没遭遇过社会毒打,拽得要命,什么卿卿我我情情爱爱的,压根儿进不他的眼里。
看人家小情侣让教导主任抓住,犯嘀咕,在旁边嘀咕有什么可腻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