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里的蚂蚱并不多,他随口乱说,还真叫他捉到了一只小蚂蚱。
她想去拿,又不敢拿。
最后找来一个竹笼将小蚂蚱装了进去。
她的眼泪被一只小蚂蚱哄好,回到屋子就要睡觉。
妹妹在里屋睡,盛清越刚好去喝药。
汤药苦涩,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喝完。
他只希望自己的身体能赶快好起来,不要再像现在这样还是个药罐子。
可是事不遂人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昏昏沉沉,卧病在床。
从站不起来,再到睡不醒。
盛清越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会这样死去,几年之后,等他的身体稍微好点的时候。
妹妹早就被接回了京城,甚至还被送进了宫里。
每年她回扬州的日子都不多,曾经的娇憨任性逐渐变得小心翼翼。
她八岁那年,在扬州住了两个月。
酷暑时节的江南,勉强还能算得上凉快,京城那边,她借着养病的理由,拖着没有回去。
妹妹不敢在他面前穿男装,她在他面前就是妹妹,只能是妹妹。
盛清越无能为力,也无法改变父亲的决定。他是气急了,可是也不忍心对她发作,怕吓着她。
她在宫里的日子本就过得如履薄冰,异常艰难。每次回扬州,都能看得出来情绪不高,蔫巴巴的不太活跃。
院子里的枇杷树开花结果。
盛清越让人摘了一小箩筐,果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甜,皮薄肉甜,汁水甘盈。
他尝了两个,剩下的都给了她,“你尝尝看,甜不甜?”
她嗜甜,没多久,小箩筐里的枇杷就都给吃完了。
她还想吃,甚至想自己爬到树上去摘。
盛清越觉得太危险,不许她爬树。
她小声嘀嘀咕咕:“不会摔着的。”
盛清越抵着唇咳嗽:“太高了,你听话。”
她依依不舍看着枇杷树,慢吞吞走到他的轮椅身后,帮他推回厢房,小声解释:“我是想摘点给兄长。”
盛清越绷着嗓子,嗯了一声。
他又说:“我之前吃过了。”
盛皎月道:“吃过也可以再吃,我摘的总是比他们摘的要更甜。”
盛清越不说话,装作听不见。
可她虽然胆子小,但是有时候也不是个听话的,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摸摸爬上树,不知不觉摘了一大箩筐。
柳叔发现她在树上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让人守在树下随时等着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