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怎么息怒?如果有人用药控制致和帝的病情,这可是刺王杀驾的大事。
“来人,传令下去,闭宫门,谁也不许出入。若是逃脱一个,我拿柳茂是问。另外,将太医院给朕包围起来!”致和帝道。
戴权应是,忙不迭的去了。
贾赦今日之行动固然胆大包天,但是他所言之事可是句句有理,苏丞相和颜济沧都觉汗毛倒竖。
贾赦见致和帝胸口强烈起伏,便停下来没继续说了。致和帝很老了,如果用药上真的被人动了手脚,都不知道这副身体还能支撑多久,贾赦可不想当场将人气死了。
司徒碧见状,道:“父皇,儿臣这就去传太医!”
致和帝摆了摆手,道:“传秦太医。”
司徒碧应是,上书房内也没其他内侍,亲自出去吩咐人了。致和帝身边常用内侍都在外面候着,司徒碧吩咐了一声,又折了回来。现在上书房内氛围诡异,谁也没有说话。
秦太医是致和帝以前的御用太医,贾赦刚穿越的时候,致和帝还派其给贾代善诊过病。
彼时贾代善人之将死,贾赦纨绔名声在外,致和帝对荣国府没有忌惮,只有恩宠。后来贾代善跌一跤之后竟是死了,致和帝迁怒秦太医,自那以后便不怎么用此人。
现在致和帝听了贾赦之言,想到这些年自己换了两个御医,胡太医不知所踪,新换的王太医致和帝也不敢用了,才让传秦太医。
秦太医急急赶来,只余光瞥了一眼上书房这些人,便不敢多看多想,急忙行礼。
现在致和帝只觉胸闷难受,免了礼,让秦太医立刻为自己诊治。这时候致和帝心情已经平复不少,但心跳依然极快,只觉胸闷难受。秦太医一把上致和帝的脉,更是吓了一跳。致和帝脉数细而急,表亢而实虚,实在奇怪已极。
自然,秦太医是不敢当着致和帝的面儿说这些的。先拿出救心丸服侍致和帝服了,才道:“皇上,臣无能,臣除了能诊出皇上有些体虚而外,实在查不出什么。”
致和帝知道对贾赦现在只有忌惮和憎恨,但是却知道贾赦言之有理,道:“朕有无中毒?”
一句话将秦太医吓得跪下了:“皇上,有些毒无色无味,臣医术低微,实在无法验出所有毒物来。此事,臣不敢下定论。但皇上日常饮食起居、用药,可全部换过,一样一样排查。”
致和帝脸上阴晴不定,半晌道:“你起来吧,从今日起,朕的饮食起居由你把关。”
秦太医可不想淌这趟浑水,但是也不是人人都是贾赦,敢于抗旨不尊啊。秦太医应是。
这一下致和帝便是想要贾赦的命,也要等着案件查明了再说了。又是一番吩咐,将这些时日的饮食起居记录寻来,便是各宫宫妃但凡给致和帝送过吃食的,也全都要彻查。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致和帝的精力也不允许他连夜审案,而且这案子也太大了,关乎国君性命、江山社稷,致和帝将案子交给了大理寺主理。
末了,致和帝道:“贾赦,你以下犯上,早已犯下死罪。先将你押入天牢,案结之后,朕全你爵位,许你全尸,这就随颜大人去大理寺天牢吧。”
便是知道自己有可能错冤了人,便是知道贾赦有可能又救了自己一命,致和帝也不打算留着贾赦。
且不管季繁所谓的铁口直断、灵验无比有没有猫腻,也不管这桩惊天大案背后的真相如何,贾赦曾经挟持一国之君,让致和帝颜面尽失,只这一点就死罪难饶。再说,贾赦此人便是没有那些所谓‘可为天下主’的命格,致和帝也觉得此人留着,对江山是极大的威胁。
贾赦冷笑一声,既是已经彻底翻脸,便不用留任何颜面,当着太子、苏丞相、颜济沧等人的面,贾赦再次欺身而上,便是颜济沧和太子都是练家子,亦不曾反应过来,便见贾赦已经将匕首再次架在致和帝的脖子上。
司徒碧大惊失色,道:“恩侯,你放开父皇!”
秦太医自从没救活贾代善,被边缘化之后,哪里见过此等阵仗。看见如此不该看的场面,秦太医恨不得自插双目。
苏丞相和颜济沧也是也是惊慌失措。尤其苏丞相,可是亲眼所见贾赦第二次犯上了。虽然是致和帝听信谗言,要杀贾赦在先,但这也太胆大包天了。
这等状况下,苏丞相自然是要调停的。
只听苏丞相的道:“贾赦,你快放开皇上!只要你向皇上认错求饶,本相亲自向皇上求情,让皇上对你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然后又对致和帝道:“皇上,贾赦虽然胆大包天,但实属被人污蔑陷害、关系自身性命,才冲撞了皇上。但究其始作俑者,乃是季繁妖言惑众,陷害忠良。臣特求皇上免贾赦犯上之罪。”
致和帝有了台阶下,又不愿意一直被匕首架在脖子上,勉强应道:“既如此,朕允你之请便是,贾赦还不跪下谢恩。”
贾赦是真不想跪,一个现代豪门少爷,从来没受过被人冤枉还要被人威胁生命的委屈。但是致和帝虽然没有几年好活了,到底致和帝是司徒碧的爹呢。将致和帝的脸打得太狠了,以后司徒碧也跟自己不死不休,自己要对抗一个皇族,也不见得有胜算,贾赦正打算个司徒碧一个面子,过了今日再说,便又传来了急报。
这回来的是贪狼的人,致和帝的亲信安危。当然,前来报信的刺候不是屠翰本人,而是屠七,屠翰手下八大金刚之一。
屠七得了可入内的命令,才直奔上书房,单膝下跪道:“皇上,太子殿下遇刺了。”然后屠七抬头一看,司徒碧好端端的站在致和帝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