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扒开领口,月蕊雉心领神会地飞来,窝在她衣裳里取暖。
南宫尘:“它叫不归。”
桃桃:“都差不多,还是富贵比较顺口,对吧?”
小鸟暖和了一点,从桃桃领口伸出半个圆圆的脑袋,眨着黑豆般精光四射的眼瞧她。
它对这俗气的名字不满,但因为桃桃衣服里太暖和,它不想出去,就忍了下来。
南宫尘走在桃桃身旁,他侧眼看。
少女脖颈纤白,锁骨漂亮,领口向内三分的位置,却被一只鸟占据了。
他脸上没有表情,依旧淡然自若,只是伸手揪着月蕊雉的羽毛把它扯出来丢到慧觉的身上。
慧觉只好把月蕊雉塞进自己的衣服里。
风雪很大,他们已经深入北域几十里了。
不光没有看到一只邪祟,就连一缕邪气都没有感受到。
南宫尘拔下桃桃背上的木剑,插在脚下厚重的冰层里。
他动作看似轻飘,那剑却入冰半截,将四面八方的冰层震出了蛛网般开裂的冰纹。
他外袍给了桃桃,只穿一件单薄的里衣。
可他似乎是不怕冷的,风雪只是卷起他乌黑的发和衣角,吹动不了他分毫。
他左手拄剑,右手撷着一缕神圣净化之力作印。
脚下冰层上的蛛网还在蔓延向远方,冰原上的风雪刹那停了,继而朝中央的三人席卷。
在他指尖轻点间,那飞雪与狂风化为他手中的斥候,旋绕着飞向冰原的四面八方。
无论大地,又或是被风雪覆盖的天空,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伸出了探查的触角。
这是桃桃真正意义上见他出手。
天地之间的一切都为他所控。
他神情淡然,立于荒原,仿佛就是神明本身。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歇,一道透明的光幕浮现在他们面前。
那光幕之上是一株枯萎的古树,树荫如盖,垂下千万缕柔软的枝条。
在古树之上,爬满了红色的妖蛾,从树干、到树枝,它们用尖锐的口器插入古树的身体,吸吮着灵力。
隔着一道幻境,桃桃也能感受到那棵树的痛苦情绪。
“上古神树在别人看来珍贵无比,它自己却未必想要这份珍贵,怀璧其罪。”
桃桃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一间道观,一道结界。
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和一个蜷缩在香案前的女孩。
光幕消失,严寒依旧。
南宫尘拔起桃夭,插回她背上的剑套。
他望着女孩的神色,没有说话,只是牵起她冰冷的手,走在她身前,为她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呜嚎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