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桃,或一条会开花的桃枝。
李青凤带来的灵师落荒而逃。
慧觉抱着水盆回了小屋。
屋后悬崖。
少女紧闭双眸靠着石头吹风,少年偏头,似在看她。
天际雾霭波动,在层层叠叠的乌云背后,隐约从缝隙里透出了一缕微光。
慧觉静站在他们背后,没有打扰。
他将桃桃捉来的小鱼养在屋前的水缸里,在缸中插了几根悠然的水草。
……
桃桃终于为无聊的生活找到了事做。
灵师离开后,慧觉问她为何懂术法。
桃桃也不知道,只说那是本能,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记忆可以忘,本能却是忘不掉的。
“难道你从前是灵师?灵脉附着在灵魂之中,即便死了也该有灵脉存留才对,我看你也没有灵力啊。”
慧觉跟桃桃混熟了,绕着她走了一圈,伸手拽她衣袖。
桃桃没说什么,可慧觉分明觉得。
在他去拉少女袖口那一刻,有种被人凝视到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朝四周环顾,周围只有桃桃,再来就是南宫尘了。
那种感觉阴魂不散,慧觉心底凉风四起,连忙松开拉着桃桃的手。
“也许是天赋吧。”桃桃嬉笑,“不如从今天起你们叫我师父,我教你们。”
慧觉怀疑道:“你行吗?”
桃桃捡起一根树枝:“来试试。”
慧觉看了眼南宫尘。
少年的伤已愈合,他俊拔的身体笼在白袍里,起身走到桃桃身边。
他和慧觉同时出手,而少女只是扬起了手中的树枝。
片刻后,两人狼狈地倒在小屋的废墟旁。
少女将树枝搭在肩上笑得张扬:“怎样,要不要拜师?先磕个头吧。”
慧觉惊道:“你你你……”
“我不光会剑法,还会帮你复原那些术书,小秃驴,还要去皇室驱邪司当灵师吗?”
慧觉捡到了从天而降的馅饼,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不去了不去了,桃桃,你教我吧,拜师可以,磕头当然也可以。”
桃桃托着下巴故作思考,眼睛偷瞄南宫尘:“既然你不走了,那我也暂且留在这吧。”
南宫尘平静地站在一旁,任风吹拂他孤独的衣袍。
是否真的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
东极扶摇木枝干的断处生了一点绿芽,和着蛮荒狱冷肃的风,在这一刻,竟叫人闻到了人间春天的味道。
……
蛮荒狱没有日光,时间的流动在这里很难被计算。
桃桃自制了一只木头沙漏,放在屋前计时,沙漏翻转十二次,就是一个白天。
桃桃将醒着的时光分为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