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东极扶摇木可以隐匿人的气息啊笨蛋!
少女衣服将将退到肩头,露出凝脂般的手臂和一对棱角分明的蝴蝶骨。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像她人一样,棱角只是表象,凑到近处,是莹润的触感,清淡的味道。
可她实在表里不一,上一秒还对被人看了这件事无所谓,下一秒就兴师问罪。
还是说,她只对慧觉看了她的身体感到无所谓?
桃桃拧起竹叶般纤细的眉梢,眼珠黑白凛然。
在她那张吧吧的小嘴说出下一句话前,南宫尘别过脸。
桃桃穿好衣服跳下床。
慧觉继续翻那本术法:“将被杀人的头发烧成灰兑水服下,千里诛杀印就可以解除。”
桃桃朝南宫尘伸手:“头发来。”
南宫尘没有动,桃桃以为他没有听见,动手揪他的头发。
没等她拔,南宫尘攥住了她的手腕。
比起孩童的手掌,他此时少年的手掌少了一分圆润,多了一分骨感。
脸颊不是圆软的,线条更加棱致瘦削,而被他握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抽长后的身体之内磅礴的力量感。
桃桃愣了一下。
南宫尘抬头,似乎在看她。
片刻后,他松手,任由桃桃拔下他的头发。
桃桃能觉察到,他不是在抗拒。
他似乎有话想要说,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她取了一根头发交给慧觉。
慧觉的视线在桃桃和南宫尘的身上游移。
他坐在角落拿油灯灼烧那根发丝,用南宫尘听不见的音量低声说:“他是想问你,如若诛杀印解除,你会走吗?”
桃桃一怔。
慧觉圆圆的脸蛋在烛火的照映下影影绰绰:“你昏迷后他为你去找医鬼草,草药生长在火山谷,遍地磷火石与岩浆长河,他回来时浑身是伤……他不想你离开。”
桃桃回头看向南宫尘。
白袍空荡,将少年清瘦纤细的身体包裹于内。
比起初见时那冷漠的怪物,他的面孔并未改变,只是气息变了许多。
依然沉默,依然安静,却多了一分孤独和随时都会被人丢弃的破碎与脆弱。
“他怎么会不想我走?”
“从前同师父在人间游历,邪祟肆虐,他虽有灵力,却很少出手。他说,生于苦难的人并非最痛苦,因为邪气遮蔽,他们从未见过太阳,但若哪天得以窥见一抹日光又回到乌云下,那种得到了又失去的滋味,才是难以消解的地狱之苦。”
桃桃似懂非懂。
慧觉将烧成灰的头发融于杯中,他递给桃桃。
桃桃喃喃道:“可我分明还挠他脚心来着。”
……
蛮荒狱没有昼夜交替,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桃桃喝下水后,果然没有再对南宫尘动杀念,她也没有提起过要走的事,每日无所事事躺在小屋外的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