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上下无人不知,驸马的任何一样东西,对于长公主来说,都是命一样的存在。
一气之下将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赶出去,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公主府中只剩了沈澜依一个郡主,然而她却并不怎么高兴,长公主待她们一向慈柔宽和,宛若亲女,外人可能不知,但沈澜依却明白,长公主不会因为一个玉佩就将叶岐云赶出去,即便那是驸马的遗物。
此事必有古怪。
但眼下她却是没时间理会,眼看暮色四合,她便换了一身简便装扮,从公主府后门独自去了一间瓦舍。
她刚到没多久,便有一道身影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即便这种情形已经发生了很多次,沈澜依依旧有些心惊,鹰柏是在她八岁的时候遇见的,那日她从公主府出来逛庙会,却不慎与碧波走散,还被几个人贩子盯上了,然后鹰柏突然像鬼影一样出现,吓走了他们。
他告诉她,他叫鹰柏,还说要奉她为主。
她半信半疑地信了他,他也没有令她失望,在她此后十年间,交代给他的事情,一次都没有搞砸过。
沈澜依有时候也在想,像他这般神出鬼没的能人异士,为何会甘愿被她驱使。
但这么一把送上门来的好刀,她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查的如何了?”
鹰柏单膝跪在地上,恭敬道,“郡主与晔王收到的第一封信,皆出自景王府。”
“陈泽景?”沈澜依满目愕然,“确定没有出差错吗?”
怎么可能是那个蠢货?
难不成这些年他一直在扮猪吃虎,纨绔只是他的伪装?
若真是如此,那他能连续伪装二十年不露马脚,其心计和城府之深,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回禀郡主,绝不可能出错,确然出自景王府。”
沈澜依眸光颤动,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不想这皇室四子,竟然个个都是野心勃勃之辈,而隐藏最深,竟然是众人一开始就没放在眼中的景王。
由此来看,凭借陈闻晔的头脑,是斗不过陈泽景的。
“倘若我此时转而向景王投诚,你觉得如何?”沈澜依忽而开口。
鹰柏哪里有这个脑子,他能将沈澜依交待的事情不办砸,已经是拼尽全力了,是以他没能立即接上话。
沈澜依却很快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方才的话,“不行!”
景王将她与晔王绑在一起的原因,便是根本没瞧上她,若是有与她结盟的打算,他早就联络自己了,又何须将晔王推到自己眼前。
他先是隔岸观火,看宣王败在太子手中,又暗中将她与晔王联系在一起,助他们将太子拉下马,那接下来……他就该对付她和陈闻晔了!
沈澜依忽然觉得周身一凉,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襟,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陈泽景要将她与晔王一起除掉,那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鹰柏,你能潜入景王府将陈泽景除掉吗?”她转而看向那个周身隐在斗篷中的男子,眼底寒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