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扔掉的那把。
罗韧笑了一下,低下头,慢慢闭上眼睛,心里敦促着自己思绪内收。
周围越吵,心越静。
曹家屯,本应该只是个普通的村子。
且不去说曹严华,木代和一万三来到这里,根本还没有时间去和别人结仇结怨,甚至没有表明过立场,亮出过来意。
木代和新娘亚凤讲了很短时间的话——全程有七婶陪同,这场见面,只是粗略的打量和认识,谈不上交换秘密和救人。
怎么就会出事呢?还是三个人先后出事。
除非一切都是设计好的,有人引她们来,然后动手,曹严华、木代,还有一万三,也许他们在出事的前一刻,都根本不知道有敌人。
对手是谁?
猎豹吗?
不像,这不是猎豹的风格,猎豹会是那种,要他眼睁睁看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甚至会提前把计划告诉他,一切都展在大太阳底下,纤毫毕现。
凶简吗?
也许是,从项思兰开始,凶简和人的有意识的合作已经出现端倪,只不过,项思兰的智计有限,设的局也颇多破绽。
这一根,也许在提升。
但颇为玩味的是,这一根为什么会知道木代他们是敌人?莫非神棍的猜测是对的,凶简之间,真的可以互通讯息?
更重要的是,这一根,现在在谁身上呢?
青山家里静悄悄的,七婶端着针线簸箕坐在门口,缝补手中的一条裤子。
男人们都忙活去了,总得有人在家陪新娘子。
不过,老人家,多少都有点眼花耳背。
罗韧自后院的墙头处轻轻落地,背对着他的七婶穿针引线,完全也没察觉。
当然,察觉了也无所谓,放倒就是——只不过不想跟老人家动手罢了。
新娘子待的屋子很好认,木门上贴龙凤呈翔的彩色剪花,透过玻璃,可以隐约看到里头的人影,弯着腰,似乎在忙活着什么。
门没闩,罗韧很快闪身进去,亚凤坐在床脚的踏板上,弯着腰,正轻轻抚弄着地上的一双红色婚鞋。
听到动静,她茫然的抬起头来。
眼神有点呆,看到陌生人,也似乎并不很吃惊,迟疑着问了句:“你是谁啊?”
罗韧慢慢走近亚凤。
拐来的?像,也不像。
她像个单纯无害的姑娘,胆怯而又无助,让他几乎不忍心去恐吓或者说重话。
罗韧在她面前蹲下来,说:“我来找人。”
“找人?”
“最开始,有个胖胖的男人,叫曹严华,是青山的表哥。再然后,有个年轻的姑娘,被七婶带进来,跟你说过一会话。”
亚凤的脸色渐渐变了,她的眼睛慢慢回光,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惊惧似的看了看窗外,又看罗韧,低声说了句:“你快走。”
“你快走吧,别找他们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
出一沓塑料文件夹包着的资料。
抖开了略略一翻,都是展业文件,险种介绍、趸缴与年缴的费率、话术、展业流程,估计曹金花看的很用心,很多话术下面都用红笔画了道道,还有自我激励的批注。
——一次的失败说明不了什么,不要气馁。
——成功要经得住忍耐!
——总有一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会对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