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伸手挠了一下鼻子,凑近了谢元小声地说:
“也怪我从来没有带兵打过仗,所以没有想到这个军功的问题。这一回虽然按照我的计划算是成功了,可是没有足够的军功证明啊。”
谢元听闻,眸光晃动,有些惊疑不定,过了一会儿说:
“按照你的计划,蠕蠕人内乱,最起码几年之内不会再侵扰魏国边境,这不是已经完成了陛下的旨意。这本身就是军功啊,不一定非要是得了多少军刀多少战马才能算是军功。”
沈留祯握着拳头轻声咳嗽了两声,又说:
“关键是,无法证明这蠕蠕人内乱跟咱们有关系啊。咱们去草原里头逛了一圈,可见的战利品只有几百,还不到一千,再对比一下这大军的消耗,啧啧……”
沈留祯感叹般地说道:
“早知道如此,我就建议你跟着军镇的边防打防御了,管它以后怎么样呢。至少众目睽睽肉眼可见,正好可以名声大躁,让那些老顽固闭嘴。这下好了,成了出力不讨好了,真是麻烦……”
谢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留祯,见他虽然嘴上说麻烦,但是表情淡然目视前方,神情上也没有见的多着急,于是便放了心,扭过头“切”了一声,说:
“这事情你想办法,我负责配合。”
……
……
为了防止蠕蠕人还有什么动静,他们在军镇修整停留了一个月。
这个时候,沈留祯伙同谢元一起上了一封奏报,说明了战时的所有情况,而且还让陛下赏赐了粮草作为军镇补给大军的功劳。
一个月之后,他们收到了皇帝石余乌雷的褒奖。
果然如沈留祯所说,皇帝乌雷并没有丝毫的质疑和反对,而是全盘相信了沈留祯的话,并且按照他所说,给了那两个主要出力的军镇很多赏赐。
这一下,虽然还没有回平城,已经通过奏报将此次出征是个“大捷”的事情定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年节已经过了。
沈留祯和谢元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目之所及广阔又安静的草原。
天空又下起了雪来,鹅毛一样大。
沈留祯穿着厚实的斗篷,白色的斗篷的兜帽宽大,盖住了他的头,显得那张白玉般的脸特别的秀气。
而谢元带着熊皮帽子,帽子上的毛厚实又粗硬。身上穿着铠甲,铠甲外头是暗红色的大氅,显得挺拔又威武。
两个人站在一处,从背后看,身高也不差多少,却有一种差异巨大但是异常般配的感觉。
一白一红,好像正因为对方的存在,才更加的鲜明夺目了。
沈留祯伸手挥了挥眼前飘洒的雪花,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动作儒雅,带着儒生的文质温眷,说道:
“天气寒冷,人畜活得艰难。这么久了蠕蠕人都没有打过来,看来咱们的计划是真的成功了。”
谢元皱了皱眉头,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口鼻中的热气蒸腾,形成了一团白雾。她伸手按在了城墙上,说道:
“管它到底有没有成功,反正不会再去了。再要是打,就在这里接着。大不了几个军镇来回奔波一番。”
沈留祯眸光转了转,扭过头问她: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谢元抿了抿坚毅的唇,看着大雪想了想,爽快地拍板道:
“七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