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岭,江千岭是你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江千岭,救我……”
“江千岭,你在吗……”
“江千岭,我再不惹你生气了,你救救我……”
“江千岭,我错了,你救救我……”
“江千岭,你要我怎样都可以,你救我出去好不好……”
辛眉的拍打和叫喊让棺内的空气愈加稀薄,可江千岭始终没有出现。
她的喊声缓缓减弱,她的呼吸越来越用力,胸腔里的气息却越来越少。
可她喊的人还没有来。
渐渐的,她的狂喜变成了失落。
“江千岭,江千岭,江千岭,江千岭,江千岭……”
辛眉不死心地叫着他的名字,若不是身体里的蛊虫有反应,她几乎以为是自己临死时的错觉。
不知喊了多久,她才终于相信,那个人不会出现了。
体内里的情蛊似乎察觉宿主的危险,回光返照似的发挥着最大的作用,加强了她对江千岭的思念和依赖,可她的理智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江千岭不会来了。
绝望和窒息终于压垮了她的精神。
她疯了似的用指甲在棺盖上抓挠,开始崩溃地哭喊起来。
只是这回她不再喊江千岭,而是像幼年无助时那般,哭着喊娘和爹。
恍惚中,她听到了棺材外吴夫人的声音。
“嗡嗡”的耳鸣声和眼前雪花似的画面,将她的思绪带回了过去。
她看到了娘,看到了爹,还看到了……吴夫人。
辛眉终于想起来,她曾经在哪里见过吴夫人。
十一年前,她爹辛未救回过一个姓谢姑娘。
谢姑娘说是要去青州找未婚夫,半途中遇到劫匪,家丁都死在了劫匪手中,只剩自己一人被亲信护着捡回一条命。
谢姑娘在辛家养了几天,伤好后提出让辛未护送自己去青州,并承诺到青州之后赠他一箱金子。
辛眉家里一直很穷,她爹见谢姑娘穿着不凡,对这笔钱动了心。
离家前,辛眉听到她父亲对她娘亲说:“香秀,等我回来,我一定给你打一对最漂亮的金簪子,让村里的女人都羡慕你。然后我们去城里买一个黛瓦粉墙的院子,在院里种一棵你最喜欢的柿子树,再养些鸡鸭,下的蛋我们自己吃,不用再卖出去。”
可她娘只是哭着让他别走。
父亲擦掉娘的泪水,带着谢姑娘走了。
他再也没有回来,娘亲也死在了找父亲的路上。
辛眉本该第一眼认出这位姑娘,只是当时谢姑娘一直带着面纱,又因为受伤声音受损,直至此刻,辛眉才记起来她的这双眼睛,想起她的名字。
辛眉停下抓喊,用最后一口气叫出了她的名字。
“谢,宛,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