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担心才跟上了辛眉,哪里想到会看见偷情的一幕,她虽然没听清两人说了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出一些来,逃不过是些调情的话罢了,真是白瞎了自己的好心。
虽然香兰很看不上辛眉这种行为,但她此时也没心情去操心辛眉,而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今夜之事别说出去。”
香兰听他的语气如常,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忙道:“奴婢今夜没见过大少爷。”
江千岭淡淡应了一声径自离开了,好方才发生的事不过是一件极其平常的小事,并不能影响到他分毫。
见他离开,香兰这才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般跑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她到时,辛眉已经恢复如常了,还朝她笑了笑:“香兰,你怎么今夜就回来了?”
香兰刚被江千岭这么一吓,正对对辛眉心生怨怼,冷哼了一声,脱了外衣裹上被子,背对着辛眉睡觉去了。
不过香兰对辛眉向来没什么好脸色,哪怕是她偶尔帮辛眉的忙时,嘴上也绝不会饶人,因此辛眉以为只是她心情不佳,并未多想。
夜色渐深,窗外时不时会有零星的爆竹声响起,提醒着未团圆的人们今夜是除夕。
子时一过,爆竹声陡然增多,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辛眉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她顺着院墙边的树爬上了屋顶。
辛眉站在高处眺望着灯火通明的宁国公府,不知何时,雪花一片片飞落下来,融化在她温热的肌肤上。
她想起去年的除夕夜,那也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她一个人游荡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家家户户欢声笑语,她却无处可去。
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打断了她的回想。
辛眉垂眼看去,院中香兰正抬头仰望着她,烟花绽放带来的光亮打在她脸上,显得她的眼睛特别亮。辛眉是对她笑了笑,利落地从房顶爬了下来。
两人相对无言地进了房间,辛眉吹熄了蜡烛,钻进冷硬的被褥,窗外的风呼呼刮着,听得人心惊,好在体温渐渐捂热了被窝,身上舒服了不少。
辛眉肩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虽然已经敷了药,但那隐隐的疼痛还是让她难以入眠。
听到睡在另一侧榻上的香兰今夜也在辗转反侧,她转过身,瞪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香兰的后脑勺,辛眉很想和她说说话,但又怕她生气,一直不敢开口。
还是香兰打破了沉默:“睡不着?”
“嗯。”虽然知道她看不见,辛眉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香兰翻了个身看向她,质问道:“辛眉,你是不是喜欢大少爷。”
“大少爷?江千岭?”辛眉一般都听人叫他江大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这是在宁国公府,叫他大少爷才是常态。
对于喜不喜欢江千岭这个问题,她犹豫了半天,才回答道:“算不上吧。”
她喜欢的是淮生,虽然淮生与江千岭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但淮生就是淮生,不是江千岭。
她的犹豫在香兰眼里却成了心虚:“你别妄想了,大少爷是有妻子的,大少奶奶这段时间不在家,等她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大少奶奶是姓木吗?”辛眉听到香兰提到江千岭的妻子倒不震惊,若他当初不是因为失忆一事,早该成婚了。
“自然,那可是镇南王木府长女,木王爷的掌上明珠,长得比仙女还好看,哪里是你这样的丑丫头比得上的”
因木大小姐曾为香兰说过几句话,香兰对她印象极好,因此在看到方才那一幕是才会格外气愤。虽然她也听说大少奶奶与大少爷关系极其冷淡,甚至连面子上都不愿意遮过去,但那也不是辛眉能肖想的位子。
辛眉虽然不知道香兰为何突然提起木谙青,但香兰的话却让辛眉想起了这个特别的女子,这个几乎改变了她一生的女子。
“木姑娘还是嫁给江千岭了吗?她明明不愿意……”
响亮的爆竹声掩去了她后半句话,是宁国公府正在放烟花,听说世子最爱热闹,每年除夕都会放到天明。
香兰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但在窗外烟火光芒的映照下,她看见了辛眉眼中的一丝厌恶,以为辛眉对木谙青心生不满,气得不再跟辛眉说话。
她哪里知道,辛眉不满的并非是木谙青,而是木谙青无法选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