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上次周予泽帮助陶夏夏躲过一劫,但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数学老师就是看陶夏夏不顺眼,每次上课都会提问陶夏夏,可陶夏夏回答不上来,就又会被她言语羞辱。
数学老师甚至当着全班同学面,气急败坏地指着陶夏夏鼻子,“我有你这样的学生真丢人,谁跟你玩就是自甘堕落!”
因为这一番话,加上死对头张建和戴诺挑拨,对同学说“如果你和陶夏夏玩,就会被数学老师盯上”、“数学老师也要让你一直回答问题啦”之类的谣言。
除了同桌还敢冒着生命危险和陶夏夏排练话剧,其他同学都对陶夏夏避而远之,甚至报话剧的几个同学也突然退出。
那段时间真是陶夏夏最灰暗的日子,她的自尊心降到低谷,像被刺扎到的小兔子,格外敏感脆弱。
眼看着话剧排练告吹,幸好周予泽主动提出加入,震惊了陶夏夏以及全校的人。
陶夏夏知道周予泽脾气,高冷、沉默、执拗且不会被人影响。别跟周予泽提什么集体荣誉感,他不想就是不想,从没有任何老师和学生能够说动他。
周予泽竟然报名话剧排练了,这消息在学校一传十,十传百,数学老师听了也是脸色不好看。但数学老师勉强解释说:像予泽这样的好学生,参加点活动是应该的,放松心情嘛。
因为周予泽的加入,《绿野仙踪》突然变成全校最热门的节目,大家都期待着,并且有越来越多的学生申请加入排练。
陶夏夏前段时间因为被羞辱被冷落而产生的郁闷,都在每一次排练的笑声中烟消云散了。
唯一遗憾的是,周予泽打死也只演一棵树,还是棵不说话的树。每次排练陶夏夏看到他面无表情杵在那里,比周围“小动物”高出大截,陶夏夏就莫名想笑。
那次的话剧表演自然很成功,同学们都很生涩,却都热情而有活力。他们那最生动鲜活的年纪,向老师和家长诉说着属于他们的青春快乐。
陶夏夏永远也不会忘记,礼堂的灯光尽数熄灭,突然有一束最闪耀的光线,照在了她的身上。台下一双双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张张被吸引的表情,让向来黯淡普通的她,也能成为视线焦点。
心脏因为紧张而疯狂跳动,血液在那一刻倒涌进脑袋里,眼前是幸福的眩晕。陶夏夏从没有过这么快乐的感觉。
一如今日。
第十七届海市戏剧节圆满闭幕,参加比赛的二十余个话剧篇目精彩纷呈,其中最值得议论的,就是起先票房惨淡、却逆风翻盘的黑马作品《是否》。
颁奖典礼,陶夏夏带着主创队员上台,她说了很多对于作品的理解,也感谢了很多人。她想起了周予泽。
从小到大,陶夏夏每次重要的人生节点,都缺不了周予泽的陪伴。尽管这次比赛,周予泽因为生病而没能来……等等!那是谁?!
陶夏夏惊讶地看着直播摄像机旁,陶聿程身边有个穿着黑色夹克外套的高个男人,两人正低头交谈。
尽管他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但陶夏夏还是认出了他。周予泽竟然来了!
下台阶时,陶夏夏几乎是飞奔着跑向周予泽。有许多走来走去的人,陶夏夏每一次都小心避开,眼睛却一直看着不远处对她笑的男人。
周予泽熟练自然地伸出手臂,接住扑向自己怀里的陶夏夏,脚后跟因为惯性后退了点。
陶夏夏以为,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来了?”“给我的惊喜?”之类的,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样一句:“予泽,我成功啦!”
周予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声音含着淡淡笑意:“我知道。”
宋辞紧跟着下场了,陶聿程将一直拿着的外套递给宋辞,笑话陶夏夏说:“我姐刚差点把我姐夫扑倒了。”
陶夏夏又是熟练地一脚踹过去,陶聿程依旧熟练地躲过。陶聿程躲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正在看热闹的宋辞。
少年拉住她的手臂,指尖灼烫的温度印在宋辞的皮肤上。宋辞不自然地低了低头,都没听清陶夏夏刚刚说了什么。
走出会场,晚上的风有点凉,将陶夏夏的长发吹乱贴在脸上,周予泽抬手指给她理顺,垂下的手不知不觉牵到一起。
他们要去庆功party,和这次参加比赛的其他团队,是主办方提供的场地,也是为了给大家认识的机会。
陶夏夏今天很开心,一直黏在周予泽旁边。当她把脑袋歪在周予泽肩膀上蹭了几下时,男人抬起食指点了下她额头,朝相反方向推了推。
“别靠我这么近。”
陶夏夏不乐意,瞪大眼睛兴师问罪:“在外面要和我保持距离,你想干什么?!”
周予泽:“……我感冒还没好,别传染你。”
陶夏夏的脑袋好似千斤重,又坠在了周予泽肩膀上,“没事儿我不怕。”
许多人在隔壁桌玩冒险挑战,传来阵阵欢笑声。陶夏夏难得没去凑热闹,待在周予泽身边,一会儿踢踢他的脚,一会儿捏着他结实的小臂肌肉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