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众人预料,宋长生“死而复生”这件事,可谓将白福教的神圣教义戳了个稀烂。尤其是在铸剑师初死时,这群人得意忘了形,大肆吹了许多“白福佛母惩戒叛徒”的大话出去,结果现在“叛徒”非但没被惩戒,还活得尤为风光,消息传回邪|教老巢,引得教主大发雷霆,连一向不怎么管这些事的凤小金,也提醒刘恒畅,这段时间勿要多言多问,免得惹祸上身。
“好。”刘恒畅连连点头。灯火仔细打量他的眉眼。两人虽已同床共枕多回,但自己每天差不多都要睡到中午,所以还从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对方睡颜,看着看着,心尖就变得柔软起来,忍不住伸出食指想要描摹,却被一把拉进怀中。
梁戍并未睁开眼睛,只是笑着低头,胡乱蹭了蹭他,问:“又在捣什么乱?”
“没捣乱。”柳弦安靠在他胸前,“王爷今晚怎么没有戒备心了?”
“为何要有戒备心,这房中又没有危险。”梁戍带着困倦回答,“听着你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觉得岁月安稳极了。”
在恍惚间,竟像是又回到了童年那段时光,尚没来得及长大,心中没装几两家国天下,闯了祸也有皇兄兜着,无法无天,无忧无虑。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所以此时就格外珍惜,连眼睛都舍不得睁,只想将怀中的人也拽回梦里,两人并排坐在小船上,晒着月亮,看一看满皇宫的荷塘与蛙鸣。
柳弦安将他扶到角落里的一张软塌上,脱去鞋靴,盖好毛毯,又将火盆烧得更旺了些。
梁戍在这里歇息,他也不愿独自回卧房,便裹着披风,凑活在桌边趴了一宿。
另一头的阿宁见大公子已经回来了,自家公子却迟迟不归,以为又是学业不精挨了罚,正在彻夜抄书,故而也不敢前去打扰。好不容易熬过一夜,翌日清晨正想出门,柳弦安却已经揉着酸痛的脖子,自己从花园里慢慢穿过来了。
“公子。”阿宁赶忙迎住他,“你一夜没睡,累坏了吧,先回屋喝点热汤。”
“还成。”柳弦安皱着脸道,“就是有些落枕,你帮我揉揉,对了,再告诉高副将一声,就说王爷还在书房里歇息。”
“王爷一直陪着公子?”
“是我一直陪着王爷。”
阿宁听得稀里糊涂,十分惊悚地想,王爷有什么好陪的,难道我们家的大公子已经厉害到敢罚王爷抄书了吗?
这,好失礼!
高林倒是没往这方面想,主要自家王爷确实也不是抄书的料,便只差了仆役去院中伺候。
没有了柳弦安,梁戍的梦里就多了几分不
安稳,他头昏脑涨地坐起来,皱眉扫视一圈,脑海中产生了今天第一个疑问——
活见鬼了,我怎么会睡在这地方?
安稳,他头昏脑涨地坐起来,皱眉扫视一圈,脑海中产生了今天第一个疑问——
活见鬼了,我怎么会睡在这地方?
安稳,他头昏脑涨地坐起来,皱眉扫视一圈,脑海中产生了今天第一个疑问——
活见鬼了,我怎么会睡在这地方?
安稳,他头昏脑涨地坐起来,皱眉扫视一圈,脑海中产生了今天第一个疑问——柳二公子还说什么了,他有没有说王爷要调兵进攻?”
阿宁奇怪地看他:“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十分高兴?”
“我仰慕王爷许多年,现在能有机会同他共上战场,高兴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我不这么看。”阿宁摇头,“战争必然伴随着伤亡,我有许多师兄师姐,从战场回来之后,连做梦都是血海残肢,患上噩梦惊惧的毛病,往往得休养上大半阿宁点头:“我家公子也是这么说的,白福教在宋先生的事上失了面子,定会急于在别处找补,所以王爷才会昼夜兼程赶回驻军城。”
常小秋往他跟前挤了挤,又问:“柳二公子还说什么了,他有没有说王爷要调兵进攻?”
阿宁奇怪地看他:“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十分高兴?”
“我仰慕王爷许多年,现在能有机会同他共上战场,高兴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我不这么看。”阿宁摇头,“战争必然伴随着伤亡,我有许多师兄师姐,从战场回来之后,连做梦都是血海残肢,患上噩梦惊惧的毛病,往往得休养上大半年才会好转,他们还只是普通军医,而需要冲锋陷阵的将士只会面对比这更多的残酷景象,所以
打仗并不值得高兴。”
常小秋被这番铿锵有力的话给说噎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但战争中的流血,不是为了换取更久远的和平吗?
“所以我并没有说战争有错,战争是必须得有的,只是不必太兴高采烈,这是一件颇为严肃的事情。”阿宁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他,“行啦,你帮忙拿一阵,我要去扶我家公子下马。”
驻军城的城门已经在不远处了。阿宁跑得倒是挺快,但还是没能成功扶到人,梁戍将柳弦安抱在怀中,轻巧带下了马。柳弦澈刚一出城门,就见到两人这番亲密景象,胸口又是一闷,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大哥!”柳弦安朝他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