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放突然想起什么,问宋亦:“应该没人大学混不到毕业证书吧?”
宋亦:“你就不能盼着点好?”
“未雨绸缪不是。”
岳佳佳还感动着呢,瘪着小嘴巴:“我肯定能毕业!”
宁放笑了:“逗你玩呢,傻不傻。”
车停在树下,蝉鸣震破了天似的,宋亦蓦地说:“我要出去一趟。”
宁放没多想:“去哪?”
以为他去别的城市比个赛,几天就回。
“美国。”
岳佳佳问:“集训吗?”
宋亦攥了一下左手手腕:“旧伤,出去治。”
他没对外公开过这件事,也没时间进行系统治疗,原本的小伤拖到现在已经是个大麻烦,这才不得不停下脚步。本来早要走,到底等岳佳佳入学了他才放心。
这件事队里瞒的滴水不漏,就怕对手针对他的左手,他只对他们俩说实话,敞开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不担心他们会背叛。
宁放问:“什么时候伤的?”
病痛对于运动员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宋亦不在意:“忘了。”
岳佳佳的心一下就揪起来了,她就是这么退役的。
宁放很直接:“能治好吗?”
她急切:“肯定可以!”
宋亦笑着:“恩,我也觉得。”
宁放幽幽瞅着这人,忽然问岳佳佳:“要不要喝咖啡?”
谁知小姑娘摇摇头,看着马路对面生意很好的奶茶店:“我想喝那个。”
宁放拍了宋亦一下:“跟我走。”
岳佳佳抱著书包想跟上,他指指她脚丫子:“等着,别过来。”
她突然露出宁璇那种哀怨的眼神,也不知道哥哥们要说什么悄悄话。
买的人挺多,两个大高个排在队伍里,刚开始都没说话,往前挪了两步后宁放忽然问:“还回来么?”
宋亦一怔。
宁放看透了他:“不回来了?”
宋亦低头,手伤是借口,这一两年,他确实打算不回来了。
宁放淡淡道:“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
宋亦低低说:“我心里过不去。”
他做过什么抹消不了。
他一直觉得没做错,当年,不管是为岳佳佳好还是为自己出口恶气,他都觉得没做错。可当宁放放弃为自己澄清的机会成全他开始,他仿佛掉进冰水里,一下就清醒了。
他很愧疚,就连现在这样站在一起排队说话都觉得愧疚。
他想堂堂正正地活着,他希望有一天能对岳佳佳坦诚一切,但他知道,绝对不是现在。
在没有正式道歉前,他很难再继续与他们相处下去。
那会时时刻刻提醒他,他就是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