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脉之穿着牙白嵌边的宽袖薄衫,袖袍与垂带飘舞,偏他五官十分精致,面如美玉,显得十分出尘。他同样也下了马,衣带翩跹朝祁涟走来。
“今晚咱们就宿在此处了吗?”祁涟见此处风景优美,又有干净的水源饮用,加之地形平坦,是个适合扎营的地方。
左脉之摇头,“前面有个镇子名叫清渠镇,今晚咱们宿在那里。不过以往少见这般清澈的湖水,就想在此处停留一会儿。”
祁涟立刻懒洋洋地靠在左脉之怀里,他顺势揽上祁涟的纤腰,“怎么,夫人今晚想宿在此处?”
祁涟支起头看着左脉之,“可以吗?”
幕天席地地露营,祁涟可从没经历过,心里难免感到几分新奇。
“可以是可以,不过这个季节山林里蚊虫鼠蚁众多,你确定想要住在这里?”
老鼠、毒蛇的这些祁涟可不怕,可一到夏日里身子里的血约莫能被蚊子吸走一大半,祁涟幻想起明日早起时满脸红色小疙瘩的模样,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咱们还是去客栈里住吧!”
左脉之轻笑了一声,安慰她道,“放心,进入蜀州之后这样的景色还有许多,你也不必遗憾。”
祁涟便也不再说话,两人相拥一起站在湖边看着夕阳一点点地沉入地下。
“嘿!大伙儿,都来看看我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左安那大嗓门,还未走近就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朝他走过去。
就见左安一脸神秘地从一处密林之中钻出来,袍角被他捞了起来栓在腰带之上,形成一个大包裹,里面鼓囊囊的一看便知道里面有东西。
“是什么?”同行的一个侍卫好奇走上前去,伸手就想拉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左安嘿嘿一笑,侧身就躲开了那人的手。
“欸?!”汉子立刻无语凝噎,“好你个左安,不是你让我们来看的吗?这会儿又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左安朝他努努嘴一脸得意模样,“好东西自然是要给公子和少夫人先看了。”
祁涟见他那样子,心里也疑惑起来,左安到底找到了什么,不过须臾左安就已经来到两人跟前。
祁涟好奇探头打量,就见左安的衣袍里兜了一大袋的东西,菌盖表面光滑,顶部显著凸起呈斗笠形,“这是,蘑菇?”
“是啊!”左安道,“以前我在滇南那边吃过,这个菌子味道鲜甜香脆,好吃的很嘞!”左安心里一激动,连刚同当地人学的蜀地方言都冒出来了。
这时,当初那个从黔州赶回来的侍卫,如今又做为他们一行人的领路人也走到了近旁,“哦!是这个东西呀,这个东西在黔州那边很多,听当地人说他们叫这种菌子叫鸡纵,炖汤、煎炒味道都不错。”
“《黔书》中曾有国记载‘鸡?,秋七月生浅草中,初奋地则如笠,渐如盖,移晷纷披如鸡羽,故名鸡,以其从土出,故名?。’,想必说的就是这个东西吧!”左脉之也在一旁道。
对于祁涟来说,这东西最重要的还是左安口中讲的是这东西的味道有多好。
左脉之的这群属下都是些光棍汉,以前出任务总是风餐露宿,平日里多吃些干瘪的馍馍。
可如今有祁涟三主仆同行,他们才总算知道了这天底下的男子有夫人是件多么幸福之事,顿顿热菜热饭,简直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
采衣实在是位多才多艺的姑娘,医术厨艺、针黹女红,祁涟发现一切那些贤良淑德的娘子该学的东西采衣都会。
而这几日除了服侍祁涟,负责起一行人的饭食也成了采衣的任务,并且她还丝毫没有怨言。相反将这些事情安排地井井有条,所以如今的队伍里,除了左脉之和祁涟,采衣就成了人缘最好的人。
为了能配的上他辛苦采摘来的鸡纵菌,左安特意去林子里打了一只野鸡,其余护卫也积极地挖了一个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