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玦摸了摸鼻尖,同她坐下,实话实说道:“不瞒您说,孩儿想找一个人,那日前来献舞的一位姑娘。”
程淮锦皱了皱眉:“哪位?”
“就是最后一排,右边第二个。”君玦呵呵笑道。
“哦,我也有印象,”她点了点头,随后冷道,“没想到我的儿子竟如此肤浅。那姑娘动作软绵无力,只凭一张脸,就能让你如此在意了?”
“也没有很在意,印象深而已。”君玦装作不在乎道。
“那好,”程淮锦起身要走,“那你把功课重新做好,我改日再来查。”
“母后,母后!”君玦立刻慌了神,挽留道,“我就是想知道她是谁。您能帮帮我吗?张贴告示什么的,应费不了什么事吧……”说着,他将画的肖像画递了过去。
程淮锦面色难看,转身看着画道:“功课不行,画技倒是长进了不少。只是,没用在正道上……”
听罢,高举肖像的胳膊缓缓落下。
“你还不到十五岁,”程淮锦教育道,“功课不好好做,就开始胡思乱想。就算找到,又能如何?”
君玦不想放弃:“找到她后,可以先让她进宫啊。”
“进宫来,无名无分,做什么?”程淮锦说。
“让她先做我的贴身婢女,待到年龄后,父王赐婚,如何?”君玦自认为安排妥当。
“胡闹!”程淮锦彻底恼怒,声音提高,“你这般做,同那些强抢民女的山间土匪有何区别?”
“我可是本国王子……”他嘟囔道,“她还能不愿?”
“你愿,她可不一定,”程淮锦走上前,“人家生活得好好的,非要活受罪进宫来伺候你?”
“谁说是受罪了,”君玦顶嘴道,“我可以陪她玩啊。”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程淮锦气得拍了下桌子,“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给我好好反思,做功课!明日还来查你,做不完,不许用膳!”
君玦抹了把眼泪,失望地看着精心绘制的肖像。
此次过后,程淮锦便亲自教导君玦。
随着课业任务越来越满,君玦对于她,平淡很多,也算慢慢淡忘,只是偶尔还会梦到,但梦中,看不清她的脸。
随母亲学习的这几年,他的顽劣性子慢慢淡去,懂得了何为责任心。
故此,程淮锦答应他,待他十八岁,便满玉京城张贴告示,寻找那个姑娘。
但她也事先说好,若那姑娘已有婚约或是不愿进宫做王妃,则定不可强人所难。
他应下。
四年过去。
秋日的一天,君玦正坐在亭内读书。
清凉微风徐徐拂来,书本翻开,夹着的画像掉了出来。
手指轻轻捻起画像,纸张泛黄。
还有一年。
长久的时间冲淡了冲动,可他还是隐隐期待着。
但如此容颜定不多见,她家中肯定也算富裕,怕不是此时,家里的门槛都快被红娘踏破了。
君玦不禁叹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将肖像再次放好。
正如母亲所言,一切,都交给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