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剑”?
元帅指节骤然收紧,如鹰隼擒住猎物般钳住谶语中的关键词。刀刻般的颈纹间的喉结艰难滚动,透过“卜卦与风水”的恶魔之力,窥探天机的代价早已透支寿元,此刻就连他那凌厉的眉峰都凝着不化的寒霜。
残存的“契机”与“寿数”皆如指间流沙
那么
是时候了吗?
浑浊瞳孔里浮动的犹疑似冰原下的暗涌——直到蛰伏的野心刺破已然衰老躯壳,褶皱眼尾陡然被利刃般的意志撑开,石雕般的面容缓缓龟裂,那是苍鹰攫住猎物喉管前才会显露的、浸着铁锈味的笑意。
元帅的手探向案几的隐藏机关,刹那间机械嗡鸣刺穿寂静,桌面向两侧滑开,露出其下的玄黑色平台,九尊异兽在幽光中森然列阵,利齿间吞吐着秘纹。
当掌心覆上中央兽颅时,三重机关骤然苏醒。赑屃、狴犴、睚眦三首同时迸射虹光,猩红射线如锁链绞住虹膜,那浮雕竟似要破壁而出噬其血肉。
埋藏于血脉的“恶魔学“十七重动态密咒瞬间激活,同时核验的基因图谱在皮下泛起幽蓝纹路,脑波频段与数十年前存档严丝合缝——当最后一道验证通过,狰狞的群兽竟如春雪消融,其下暗格腾起的并非烟尘,而是以数万战俘精魄淬炼的液氮寒雾。
暗格深处,一柄华夏古剑正以悖逆重力法则的姿态凌空浮升——刃长三尺三寸,通体流转着陨铁淬出的玄霜寒芒,八棱剑面上蚀刻的“山河社稷“篆文泛着幽蓝荧光。蟠踞剑格的青铜螭龙倏然撑开绿松石竖瞳,虬曲龙须与剑脊处蜿蜒的鎏金血槽熔作符咒金河。
“千年已过”
当元帅的指腹划过剑身,蛰伏的龙纹竟如活蟒游鳞翻涌,龙鳞与星铁相击迸出黄钟大吕的清越。饕餮吞光纹在接触空气刹那苏醒,将监控荧幕映出的光影撕扯成猩红蜃气——这正是三十年前自祖龙疑冢尸骨坑掘出的“太阿残刃”,经数代铸剑宗师以陨铁百炼钢法重铸的龙脉容器。
元帅穷究无数的典籍,甚至不惜以高昂代价从花旗国“希望灯塔”科技公司交换本世纪最前沿的恶魔学技术,终在甲骨灼纹与现代新兴科学的碰撞中窥见部分真谛:龙脉涅盘需铸就承载华夏气运的容器,必得是凝聚“大统一”概念的社稷重器。
可以是定鼎九州的夏后氏玄圭,亦或是镌刻“受命于天”的蓝田螭钮
惜乎这些承载天命之物,皆已湮灭于楚人一炬的烈焰与五代十国的烽烟。
纵使元帅搜尽海内金匮石室,所得最接近完美的造物,终究只是那柄重塑后的“太阿剑“。
——这柄曾悬于咸阳宫梁的镇国兵刃,本就是度量衡统御八荒的青铜信标,是“四海之内,莫非王土”最锋利的具象化。残片每道裂痕都镌刻着书同文的篆法变革,即便破碎仍保持着车同轨的几何精度,恰似分封制崩解后永不弯曲的秦直道。
“我剑也未尝不利”
元帅喉间滚出青铜锈蚀般的低吟,五指骤然扣紧太阿古剑的蟠螭纹剑柄。肌肤触及寒铁刹那,寿元如帛裂般嘶鸣着剥落,沟壑纵横的手背暴起虬结青筋。
德不配位?
何人之妄断!
挟着这柄浸透血祀的玄兵,元帅以体内“封装”的“最高权限模因”开路,自然畅通无阻地踏入研究所最深处那幽邃如冥府的龙脉祭坛。随着元帅的进入,太阿剑与仪式场域形成未知的作用让空间产生了不正常的移位与重叠,只见甬道两侧的鲛人灯盏突然迸发幽蓝冷焰,将古剑剑身的“山河社稷”铭文投射成悬浮的谶纬星图。
镇墓兽青铜逆鳞在剑鸣中簌簌震颤,本应封存地脉的蛟龙挣脱锁链,龙角刺入岩层时激起的汞液嘶鸣着喷涌,于虚空凝结成《禹贡》九州水脉全貌。元帅已然略微佝偻的身躯被裹挟在无形力场中,踏过星辰坍缩形成的甬道,石壁之上渗出的是混杂着液态氮的苍老血珠。
当模拟紫微垣的天幕在头顶訇然洞开,祖龙遗骸正端坐于王座。下一刻元帅瞳孔骤缩。
一道陌生的人影从王座之后悄然走出。
空间在不稳定的歪曲中震颤移位,那道披着白大褂的纤细身影似乎折射着点点星屑,微卷黑发随着其动作泛起绸缎般的光泽,当那俊美的面容完全展露时,连周遭扭曲的时空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您来了”尾音带着气声的咏叹穿透空间涟漪,“比我想象中果断呢~元帅阁下”
古剑太阿的剑鸣突然尖锐起来。执剑者布满皱纹的手背青筋暴起,礼仪军装的绶带在剧烈能量波动中猎猎作响——由于寿命持续衰减,曾经威严的元帅此刻已然如同风烛残年的老者,唯有眼眸依旧燃烧着恒星余烬般的光芒。
“真是不得了的气势”见元帅不答话,自称博士的存在向前半步,冷光似乎在其虹膜表面分裂成无数晶格,““容器”的完成度,比预计值高出376个标准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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