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您有何吩咐?”贾政见封严难得调笑,便也笑了笑,又直接问道。
“想让你去与其中一派联盟,将那边的水搅得越浑越好···”封严正色道。
“您属意的是哪一派?”贾政又问。
“汗可王子民心所向,他若日后顺利成了可汗,少不了要与咱们交火的。据密探回报,塔列将军虽擅长打仗,但弱点也很明显,容易听信谗言,他手下的将士虽多,但问题百出。而那位阿克塞王子,却几乎没什么本事,远远不及他的兄长,只是因为他母亲来自实力强劲的部落,因此支持他的人也就不在少数···”封严详细分析道。
“只是我们尚且不知道哪一派系的人暗中勾结了咱们这里的高官?”贾政又道。
封严点点头,说道“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所以我已让密探打听去了,只待他有了结果,咱们就选中另一方去联盟。”
“这也不难查清,他们若是劫去了咱们的粮草,手下的士兵肯定多少知道一些,私下聊天难免要暴露的。”贾政又道。
封严点点头,又细细说了自己的安排“你需要做的是前往突厥内部,与他们的话事人私下接触,并许诺一些好处,帮助他们剿灭敌对势力。他们得到好处,要答应咱们日后不再侵犯···”
贾政也能理解封严让自己深入贼穴的原因。突厥人生性多疑,最害怕汉人的阴谋诡计,只有派高官亲自去他们的地盘商谈才能更好地获得他们的信任。
“这就是大人选中我的原因?”贾政直接问道。
“你都敢深入水匪巢穴,想来再去突厥老巢走一趟,你也有这个胆量。”封严也不避讳,直接回答道。“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陈光和的眼光。”
被安排了如此危险任务的贾政,却并没有多么害怕,只是笑着回应了封严的评价。
“况且,通过此事,咱们不难揪出暗中勾结突厥人的内鬼,这不正是你日夜忧心的吗?”封严忽然如此说道。
贾政不由得笑了笑,有些佩服封严竟然猜中他的心事。不愧是为官多年的老油条,就知道他绝不是明面上那样的刚直。那次丢失粮草不过是敌暗我明的疏漏,若真要论起耍计策来,自己定然在他之下。
虽心里这样想,贾政却说道“这正是我的责任···”
封严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去扬州其实就是忠顺王爷向圣上提的建议,只不过他本来是想让你在任上出个纰漏,好借这个由头彻底扳倒贾家。只是他没有想到你颇有才干,后来也许觉得你是个可以利用的人才,便将你留了下来,又建议圣上为你升了官。”
贾政心中的猜想如今得到证实,心里却并无波澜,他认为封严之所以将这事透露给他,也是想让他甘心听吩咐做事罢了,便又笑道“那么我应该感谢他还是痛恨他呢?”
“忠顺王爷与皇帝非同一般的兄弟,我劝你不要妄想对他做什么事···”封严很是严肃地劝告道,又说道“我虽然也猜测他暗中勾结了突厥人,但咱们最后若真得到这样的结果,反而要替他掩盖,不然咱们两个怕是没命回京见妻儿了···”封严说到这里,自己也叹了口气。
“若是圣上发现忠顺王爷要谋反呢?”贾政忽然低声说道。
封严虽知道四周并无别人,仍环视了一圈,才压低声音道“你如何敢保证他背后没有圣上的默许呢?”
贾政听了再没说话,只低头思考着。他又将脖颈上戴着的佛珠取了下来,绕到手腕上,一颗颗转着珠子。手指摸到了两颗刻着字的珠子,贾政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此时西北边塞还是初春景象,而京城已入了夏。初夏时节的京城,早晚凉爽宜人,只是贾琏却无法沉浸在这样美好的季节。他此刻好似踞炉炭上,只觉得焦躁难安。
因为贾琏又被人告了。
真是流年不利!贾琏不禁长叹一声,又扭扭捏捏犹豫许久才去了父亲贾赦院子。
只因这事已经直接闹到了荣府大门口。一个不知哪里来的男子,在荣府门口扯着嗓子大喊,说贾琏国丧期间偷娶,严重违背法令。荣府的管家忙将人捆了带到贾琏处,只是贾赦也已听到风声,就喊贾琏过去问话。
贾琏一见到父亲,自己便心虚跪在了地上,只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这么看来那人说的都是真的?”贾赦厉声问道。
贾琏低声回了句“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