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下了,完全没了意识,只剩下那微弱的呼吸,好像还在等什么。
进祥接到指令,被要求停止测试,他做到了!而关于这个测试的初衷,秀秀只想知道江木泽的病到底严重到哪个程度,没想却看到了他的心魔,很纠结!可是谁也没想到,此时最伤心的,还是那个蹲在地上哭泣不止的陈小姐!
惊愣几十秒,秀秀蹲下身子,试图叫醒爱人,却怎么都没反应。她使劲地摇晃着爱人的身体,进祥才发现不对劲,与秀秀一起把那人抬到了床上,又按压心脏,又掐人中。
见那人一直没动静,陈立芊停止哭泣,缓缓挪到床边坐下,内心的酸甜苦辣促使她再次伸出炽热的手,轻轻抚摸在那渐显煞白的脸上:
“原来你这么恨我,这么恨我们陈家。可是我们,在很早以前就分不开了——江念连是你女儿,江小江是你儿子,说难听点,那叫私生子,没法拿出来见人。可是你让我们怎么面对世界,怎么面对他们,难道你要我让他们都成为别人脍炙人口的野种吗?”
“芊姐,快送医院吧,不然我这喜事要变成白事了!”直到此时,秀秀才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才想起来着急,才流下那令他心疼的眼泪。
“快死了,没关系,死了我也会追随你,不管你有多恨我们陈家。”陈立芊也很绝望,轻轻地趴在了这个自己追随了一辈子的男人心口上,聆听那即将凝结的心声,两位保镖和江念连冲了进来。
“陈小姐,快送医院吧!”杨晋拨开众人,却不敢碰陈立芊,江念连哭着劝道:
“姨姨呀,你原谅爸爸吧,他那是病,不是心里话啊!”
“其实死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不用折腾,不用东南西北满世界地跑。想想这一路,我们走得有多累!如果当初知道会这么累,我就不会去机场见占老板,不会走进登机口了再回头,不会给他下药而怀上江小江······
想起南昌的日子,那是个多雨的地方,他常常睡在阳台上,当我给他披上毛毯时,他就会醒来,然后莫名其妙地问我——”
“——小芊,下雨了!小芊······”那男人的声音很虚弱,也很吃力,还很温和,却不见得像曾经那么莫名其妙。众人一惊,都瞪着无比震惊和喜悦的眼神靠近来,陈立芊傻楞了两秒,破涕为笑起来:
“江木泽?你混蛋!我以为你死了呢!江木泽,你没死哈哈哈······”
如此动人,像曾经那么令人揪心!秀秀惭愧地从里面退出来,从李琳手里接住一件白色羽绒服,不料那声音渐渐大声起来:“秀秀,秀儿,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秀秀转过身,对着床痴痴地流着眼泪,笑着,那男人吃力地睁开了眼睛:“你要回广东了吗?你不帮我养猪了吗?可惜,我把遗书都写好了!”
“江木泽,秀儿是你的妻子,秀儿不走,秀儿就在‘老地方’等你!”秀秀哭笑着,把羽绒服递到芊姐手中,转身朝着最初策划的婚礼方向跑去。
也就在此时此刻,李琳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配不上这个男人了!她没有那个神秘的占小姐的伟大,没有陈立芊的日日夜夜不间断的细微照顾,更没有秀秀与生俱来的德貌双全与智慧!她,只有一颗热爱的心,却又没那么执着。于他,与身份地位,或生活品位无关。
趁着新郎的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大家立刻上手帮忙,给他换掉了外套,再在领口处别上一朵崭新的红色蝴蝶结。
人都有两面,一面不为人知,一面却如此无害!这可谓让秀秀吃了一个教训,恐怕以后再也不敢测试了!
既然某人回来了,测试也就结束了,摄影师收起了设备。监控室里,人们陆续散去,不约而同地朝着原来策划的属于自己的位置走去。只剩下陈家人,和亲朋挚友了,陈老先生若有所思地把江小江送到郑氏面前,转身对江立伟鞠了一躬:
“对不起,当年那事确实是我一手谋划,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孩子姓江,由始至终都姓江,我今天就交还给你们了。”
“陈董事长,谢谢了!”江立伟止步于敬畏,郑氏佝偻着的身子,挪到陈老先生跟前,与江父江母一起客气躬身回礼,“那是小泽的无心之过,还望亲家原谅啊!”
“是啊,都是无心之过,我们都应该谅解。”彭会长圆了话,便也不愿大家再把过去的事放在心上。
被陈老先生这么一说,江立伟忽然对那次犯罪感到迷糊。他不知道哥哥发现了什么,想说什么,也没法证实陈老先生所言真伪。此时的他很清楚,哥哥不可能在正常的精神状态下站出来指证,而父母也不会那么做,甚至连财势满天下的奶奶郑氏,也比谁都希望凤洋境江氏门楣团圆!
江立伟没考虑过,就算活在潜意识里,哥哥依旧没责怪他,而选择伤害陈家人!
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路是错的!所以,他只能敬畏,在接受命运的安排下选择无知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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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无心之过,都是好心办坏事,连秀秀都自知险些没法收场!本身那个姓江的活得就够累了,大家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