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她有绞肉宝器,臣民畏惧,但她控制不了民心所向,如此残暴之举,最后必将灭亡。
曹集道:“将军,夫人下落不明,在这飘摇不定的乱世中,恐怕凶多吉少,将军身边没有妻室,后院空虚,也该有个人填补空缺,照顾将军。”
“不若由将军出面,前去会一会忠义军元帅,说不定她便折服于将军的胸怀谋略,可成一段美好姻缘。”曹集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微微上翘,向沈起元诚恳建议。
沈起元一愣,仔细合计,曹集说的好像可行,不过他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脸,有几分尴尬。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相貌平平,以色诱之颇为艰难,而攻打丰城时,他的军队又死伤惨重,没能顺利施展才能,要攻对方的心,怕是有段路要走。
不过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在耐性上,沈起元非常有信心。
“她是哪里人士,可曾婚配?”沈起元想多了解一下对方,投其所好。
曹集摇头,推测道:“这个属下倒是不清楚,那日问过,没说,不过属下以为,应当没有婚嫁,或是丧夫独身,不然无法出来做这些离经叛道的事情。”
沈起元颔首,“那再打探打探,到时候我把人娶回来,让她给兄弟们一一道歉。”
曹集咧开嘴笑了笑,严肃的氛围一扫而空,他抽出手提前恭喜道:“适时将军的喜酒可别落下我。”
沈起元改变策略,准备一车礼物送到丰城,说是之前误会一场,前来赔礼道歉的。
莫名走水,火炮丢失,守卫抹着眼泪自责,吕飞燕匆匆赶回来,看到满地狼藉,只觉天塌地陷,这东西落到敌人手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然而丢都丢了,追究罪责毫无意义,吕飞燕紧忙抚慰士卒,思索如何应对敌军的下一次攻袭。
正和宋延芳商议对策时,外面来人送礼,赔礼道歉,只字不提强抢火炮,而且态度极好,吕飞燕惊诧,忽地摸不着头脑。
吕飞燕出去迎接,试探他们的口风,结果对方装傻,一问三不知,傻愣愣地反问道:“竟有这事,辅导可知这是哪里来的歹人,如此放肆?”
沈起元这边拒绝承认强抢火炮,吕飞燕把人轰走,回去就骂:“厚颜无耻!”
丰城附近,除了他们卫王部将,还能有其他军队?
吕飞燕火冒三丈,气得半死。
宋延芳疑惑道:“他们已将火炮抢去,按理说,应是无惧,为何不再攻袭我们,反而送礼求和?”
吕飞燕来回走动,她忽然想起王兴珠给她写的注意事项,眼睛霍地发亮,明悟道:“我知道了,他们不会用!”
“不会用?”宋延芳拢眉。
吕飞燕嗯一声,点头说:“王娘子给我们写的那张纸上面说,此物虽有莫大威力,可破坚石,敌万军,然而使用不当,亦会反噬其身,故而多设机关,保证安全。”
“王娘子特别交代,有几个机关万万不可动,如若贸然拔出,火炮会炸膛,在自己跟前就炸开了。”
吕飞燕推测道:“或许是卫王那边的人找不准位置,不知道拨动何处机关,这才放低姿态,前来打探使用火炮的具体法子。”
那日灭完火回来,她们收拾打扫时发现满地纸,正是火炮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这样就前后串起来了。
曹集他们只知搬运火炮,却不知里面的门道,抢回去也不会用。
“言之有理。”宋延芳颔首。
吕飞燕明白过来曹集他们求和的真实意图,命令城门持续戒严,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
她又赶紧去取王兴珠留下的纸张,全部锁起来,亲自看管,并且随时随地带在身边,要想再偷使用说明,必先从她尸身上面踏过去。
另外,吕飞燕害怕曹集在丰城得不到好处,转而去王兴珠那边找麻烦,紧忙把事情全过程写了信,急送到王兴珠手里,提醒她注意防范。
而丰城外,任凭沈起元如何示好,吕飞燕都冷漠拒绝,针插不透,水泼不进。
一日日过去,到了七月,沈起元竟然还未拿下丰城,孙宝安那边派人来问,纪伏也嘲笑沈起元无能。
沈起元有些焦急,坐不住了,他直接开条件挖忠义军元帅的墙角,派人在城下呼喊加入他们的好处。
顾虑到那边多是女子,所以除了丰厚的奖赏,沈起元承诺,可以帮她们婚配,嫁给他们最优秀的将领。
女人,不就是求一个安稳,嫁得良人,相夫教子嘛,何况是嫁给将领做正头娘子。
凭她们低贱的出身,得此际遇,能够高嫁,攀上他们这根高枝,已是莫大的福分,几辈子烧高香都求不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起元遣人日日在城外宣扬卫王这边的优厚待遇,喊道:“做了将军夫人,以后都不用再在外面抛头露面,只需要安安心心待在家里插花品茶,做做针线,悉心教养子女,什么都不用忧虑,日子滋润,安逸,待夫郎立下战功,他日封侯拜相,以后就是侯爵娘子了!”
士卒们不停给忠义军描绘无忧无虑的美好生活,不必整日灰头土脸地在外面拼杀,刀口舔血,回归正常女子的生活。
吃吃喝喝,穿金戴银,出门都是坐轿子,仆奴环绕,几十个婢女伺候,端茶倒水,捏肩揉腿,悠闲自在。
而且她们是将军夫人,上流贵妇,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上赶着送礼讨好,这样的神仙日子,他若是女子,一准答应,忠义军岂有不心动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