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也知道左护法担忧之事,离间他与宋健的原因,后面接替宋健的人必然再受左护法刁难。
他沉吟片刻,考虑右护法所言,“你说得有几分道理,那你速速联系宋家二老,不,你带上人手,亲自登门拜访,以示诚意。”
右护法一听有戏,眼眸微亮,抱拳欣喜道:“是,教主,属下一定将宋先生劝回。”
宋健离教的事情飞快传开,教中相关传言纷飞,有说宋健勾结徐茂败露,无颜面对教主才逃跑的,也有说左护法咄咄人,宋健忍无可忍,愤而出走,甚至有人猜测,这是徐茂故意设计,离间宋健和教中众人,化为己用的招揽之法,迫宋健不得不离开天神教,投效忠义军。
教徒们吵个不停,最后一种猜测占据上风,不是他们内部有问题,而是敌人太狡猾,使出这么狠毒的手段对付他们。
同时,一些人经过此事看清教主对左护法的态度,陷入惶恐,“教主太偏宠左护法了,宋先生这样有才干的人都待不下,更何况我们!”
教中根本没有公正可言。
他们只是普通人,讨口饭吃,眼下饭是越来越难吃,不知道可以撑多久,是时候为将来打算了。
右护法赶去宋健家,还没把宋健劝回天神教,一众教徒已是慌里慌张,乱了阵脚,摸黑收拾东西,各自逃散。
教主震怒,紧忙加紧巡视,叫左护法去抓人,捉回私逃的教徒当众打死,以儆效尤。
这些教徒平平无奇,不像宋健那般重要,死了就死了,教主只是为教众接连逃跑而烦躁。
谁知,打死逃跑的教徒以后,铤而走险私逃的人愈发多起来,教主忙得焦头烂额。
天神教一团糟之时,宋得雪已经跟手下奔向忠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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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茂放慢行军速度,等候天神教的突袭报复,哪知等了半天,一切安静如常,仿佛那支警告她们的箭矢已被淡忘。
“天神教,你的锐气呢!”徐茂无语,不知狂傲的天神教发生什么变故,直到现在都没来。
杜采文抱着一沓厚纸进来,满面红光,“元帅,属下将军报写好了,请元帅过目。”
“我看看。”徐茂百无聊赖,起身接过杜采文编写的第一期忠义军报。
她向杜采文交代过报纸排版,大纸一张分两半,上方大字做头条,底下分别安排,中间空白的地方放寻物启事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前没有发生特别的大事,故而徐茂要求的头条位置放了之前杨牧谋逆、天子奔逃事件,然后是庆祝徐茂受封为晋王。
中规中矩,没什么问题。
徐茂继续往下看,士卒们日常训练、生活的报道,时间、地点、人物等要素齐全,标题、导语、主体等皆有,结构完整无缺,符合她规定的格式。
而后是士卒投稿板块,士卒们写的诗作文章,生活小技巧分享。
徐茂大概扫了一眼,内容并不出格,既没有激励人心的鸡汤,也没有愤世嫉俗的惊人之语。
“阿姐,外面来了两个人,自称从天神教中来,阿姐可要相见?”徐蘅忽地进来禀告。
徐茂眼睛顿时睁大,立刻放下手里的报纸,惊喜道:“天神教?快请进来!”
她回头对杜采文说:“报纸我看完了,很好,差不多可以定稿,你再检查一下有没有别字,没问题就发吧,这是咱们第一期忠义军报,暂时每个班十份,轮流看。”
“至于抄写……让军中写字漂亮的士卒来,女子优先,男人笨手笨脚,我不敢放心,尽量让娘子们来吧,你自己选人,按份数计算酬劳,完事统计好交给蘅妹。”
徐茂吩咐徐蘅:“你帮我注意一下军报的这些事情,杜娘子不便开口的地方,你多多留心。”
能够帮忙做事,徐蘅弯起眼睛,拍拍胸脯,高兴道:“阿姐放心,我会盯紧杜娘子的。”
徐茂不由轻咳一声,本想解释她不是防范杜采文的意思,但转念一想,由杜采文误会也好,上下不同心,队伍带不起来正合她心意。
“我去见客。”徐茂不反驳,默认徐蘅的话,直接出去面见来人。
杜采文拿着报纸,满心满意都是即将定稿的欢欣。
徐蘅是徐茂之妹,二人血亲,倚重妹妹理所应当,尤其徐蘅年纪逐渐增长,未来要帮忙分担事务,提前培养更佳。
而且有人监督,行事清爽,免去一堆不必要的揣测,何乐而不为。
杜采文毫无芥蒂,朝徐蘅微笑道:“那这段时日就劳蘅娘子多费心了。”
杜采文带着第一期军报退下,徐茂兴冲冲出去见客人,入眼看到的是一个身形削瘦的男子,眉眼清隽,文质彬彬,富有书卷气,衬得他身旁之人黯然失色。
徐茂立时警觉,这种配置,不像普通背景板npc。
“元帅。”二人拱手拜礼,表示恭敬。
那个文士打扮的男子嗓音清冽:“在下宋得雪,本是天神教中人,因不堪忍受天神教之恶,几经排挤,难以存留,听闻元帅治下严明,特来投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