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前来金仙观打醮,姜川依照陆镇的命令,足足带了七人,且个个都是从小培养起来,以一当十的暗卫,同死士大差不差。
若是不能将人一举迷晕,她与辞楹,绝无成功逃脱的可能。
毕罗出锅后,姜川先盛了一些送去沈沅槿那处,沈沅槿当着他的面吃了两口,直夸好吃,让他不必在跟前伺候,也去用晚膳。
姜川叫来那七个暗卫,让他们快些盛了饼去庭中吃完,仍旧像昨日那样轮流守着值夜。
他未料想到,毕罗吃了干口,需要饮水解渴,而那制作毕罗的面粉里,也在今日下晌被辞楹在烹煮茶水之时寻到机会,添了些蒙汗药进去。
沈沅槿才刚当着姜川的面吃了两口毕罗,不知是否会有影响,抓来一把甘草放在咀嚼良久,确认自己没有头昏脑涨的迹象,这才将其吐出,忐忑不安地静待时间的流逝。
窗外渐渐没了动静,沈沅槿推开门,就见那那七人俱已倒下,唯独姜川不见踪迹。
沈沅槿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整颗心脏都在狂跳着,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冒险,焦急万分地四处去寻姜川的踪迹,终是在后院通向更衣室的地方发现了他。
未免被人发现,沈沅槿和辞楹合力将他拖回后院,看他似乎尚存神智,试着用她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方法用力劈了劈他的后脖颈,但那似乎并没有多少用处。
这样的状况下,这个办法越是没有作用,沈沅槿的心里就越是焦急,连带着大脑都有些转不过弯来,思考不了问题。
幸而辞楹急中生智,取来袖中手帕塞进他嘴里,又扯下他长衫上的裤腰带,屈起他的腿,牢牢束住他的手腕和膝盖。
沈沅槿看着辞楹动作,渐渐找回理智和思考的能力,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我先去那边牵马,你处理好这里的事去外面等我。”
一路来到直奔马厩所在的位置,这时候也顾不得害不害怕,直接挑选最为健壮高大的一匹马牵了出去。
辞楹抱了细软出来,没等一会儿,就见沈沅槿牵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出来。
天边落日西沉,往来此间的善信早已下山,道观外静悄悄的,不见一人。
沈沅槿心跳如雷,极力克服障碍,按着马辔翻上马背,朝辞楹伸出手,拉她上来。
“坐稳了。”沈沅槿提醒辞楹一句,旋即夹紧马腹,催马前行。
马儿臀部吃痛,登时飞奔出去,沿着下山的山路一路疾驰。
猎猎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刮在脸上带来微微的刺痛感,然而那些风声和刺痛感在高度的紧张感和紧迫感面前,仿佛都变得不存在了。
此时此刻,沈沅槿能够听到和感知到的,唯有她的心跳声和脑海里绷紧的那根弦。
第55章合该由他这位饲主亲自追回
此间山路难行,马儿前行的速度自是变得缓慢下来。
即便沈沅槿这会子再如何紧张不安,却也知晓安全为重的道理,只是紧紧握住缰绳,并未强行迫使马儿跑快。
约莫一刻钟后,她二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至桥山脚下。沈沅槿攥紧缰绳调转方向,马儿便朝着前方红幡飘扬的客舍而去。
彼时,客舍一楼的厅堂内,萦尘在此等候多时,壶中的茶水都已放凉。
萦尘心中惴惴,愁眉不展,就当她要再次起身去檐下望远时,忽听客舍外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沈沅槿将马栓在庭中的树干上,快步走到厅堂内。
“娘子。”萦尘一见着她,忙不迭立起身来朝她二人挥手,而后将人迎到堂中,带她们到楼上的客房内换衣服。
酉正将至,她们需得尽快赶到鄠县的驿站内落脚。
沈沅槿心跳如擂鼓,几乎是争分夺秒地脱去外衣,待换上一身样式普通的粗布衣裳后,又拿姜黄粉将整张脸涂黄,再戴上帷帽。
未免陆镇凭着物件寻到她们三人的踪迹,她们换下的这身衣物暂且扔不得,只得先裹成一团塞进包袱里。
如此一来,三只包袱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金银和过所、户籍是最紧要的东西,萦尘悉心地用粗布裹了一层又一层,而后装在包袱里进行伪装,由她贴身携带;其余的两包细软和备用药物则是由沈沅槿和辞楹带着。
沈沅槿收拾好行李,偏头去看床边的萦尘和辞楹,“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动身离开吧。”
只要还在长安的范围内,沈沅槿悬着的一颗心怎么都落不下来,双手紧紧攥住怀里的包袱。
辞楹闻言,快速检查一遍屋子里是否有遗漏的东西,确认该带的和不能留的都已经收进包袱后,跟随沈沅槿下到一楼。
柜台处,萦尘付过这两日的房钱,自去后院的马厩里牵了自己的马,压低声询问沈沅槿接下来该往何处走。
呆在长安的数年间,沈沅槿曾来过金仙观多次,早将附近情况摸清楚,便是这间客舍,她亦来用过几回午膳,知晓官道所在的位置。
沈沅槿先牵了辞楹的手助她坐上马背,对着萦尘道:“先上官道,去鄠县。”
她们要去的地方是岳州,应往南边的柞水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