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梵郡船只因海兽缘故,折损不少,余下的船只均被各需渡海宗门的抢先订下,只余这艘。”祝世白解释。鼎盛宗弟子虽提前半月赶来,却忙于追杀妖兽,错过船只预定时间,导致无船可坐,这艘还是因他们灭兽有功,天梵郡郡守努力匀出来的。
圹峰弟子道:“观师祖放心,我们听祝师叔祖安排,已施术加固,这船足够坚持到清洲。”
正说着,头顶接连嗖嗖嗖地飞过数人,方向直奔大船,看衣袍颜色,是弘阳宗的弟子。观妄臻骂道:“飞什么飞,不知道渡口不许御剑吗?这么不守规矩!还从人头顶飞过,有没有礼貌,御剑这般厉害,怎不直接去清洲!坐什么船!”
观妄臻才骂完,飞过去一段距离的一众人当真折返飞回,在前方落下。渡口的路只有一条,弘阳宗的人停在路中央,恰好挡住鼎盛宗一行人前路。
弘阳宗并未完全堵住道路,走至路旁绕开即可,可鼎盛宗弟子保持原来直线,直至走到弘阳宗弟子前方,才停下脚步。
带头的祝世白一手挡住沉脸欲往前冲的观妄臻,对孟应阳露出疏离却不失礼貌的微笑:“道友,借借。”
聚在孟应阳身边的十余名弘阳宗弟子面露疑色,显然也是不知为何折返,但还是看向孟应阳,待其指令。明明与祝世白对立而站,对于祝世白的话,孟应阳置若罔闻般未予以回应。
他的目光越过祝世白,越过站在他身后其余鼎盛宗弟子,凝在他们身后。
观妄臻本就不爽,如今被无视更是暴跳如雷,张口就要开喷,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大家,我来啦!”
他惊诧回头,看见一灰袍少女踏着夕阳暮光向他们走来,白皙脸庞上的明澈瞳眸笑意盈盈,披落其身上的温暖阳光更似自她身上散发而出。
本黑沉着脸的观妄臻喜笑颜开:“你怎么来了!”定睛一看,本在他身旁的沈轻洛已不知何时不见,此刻已去到季明燃身旁,与她热络地聊起来。
观妄臻想也不想地抛下挡路的弘阳宗弟子,跟上已抢先一步转身的祝世白,向季明燃迎去。
他虽落在最后,但声音最先抵达季明燃耳畔:“你怎么来了!你来看比赛?”
季明燃笑答:“对呀。”
金玉、金缕二人分别伴在季明燃一左一右,此刻听见观妄臻的问话,忍不住呛声道:“什么看比赛!”
“当我们太姥姥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角色吗?”
“嗯?”观妄臻这才留意到穿得金光闪闪的双胞胎,疑惑道:“你怎么跟他们一起?”
祝世白提醒道:“你是不是漏看宗门玉牌了?”
观妄臻这才想起还没看完的宗门传信,连忙抓起看,扬起的笑容咧得更大,三两步蹿到季明燃身边:“几天不见,你就这么争气!不愧是咱姥姥!走走走,咱们上船去清洲。”
同被自家师祖抛下的余下三名鼎盛宗弟子左看看、右瞧瞧,都从彼此眼中看见自己迷惑的脸庞。
方才不是还剑拔弩张的吗?怎就倒退回去了?
而且,自家师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了?
三名弟子犹豫一会儿,对视几眼,齐齐挺直胸膛不输气势地守在原地,等自家祖宗们过来。
立在原地的孟应阳目光扫过折返数百米的三人,最后依旧凝在被团团围住的季明燃身上。
她果然来到这里。一年不见,仅余的少许稚气已完全褪去,与当年的潦倒孩童判若两人。只是修为。。。。。
孟应阳眉头皱起,她去了鼎盛宗这种落魄宗门,也难怪。新晋弟子中,也就只有三人勉强够看。几次接触,那三人态度不甚友好,修为与她更是相距甚远,却倒反常地与她熟络。
未待思绪回拢,就听见清脆一声:“劳驾,借借。”
缀着灵动眼眸的少女已来至身前,孟应阳低头道:“你不认得我?”
面前的少女愣住,灵动的瞳眸浮出疑惑,脸上的笑容渐渐落回至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弧度,又露出当年糊弄人的神情:“?”
她果真又没记住自己。
不知怎地,这次孟应阳却不想如上次般提醒,他不再说话,沉默让路。
身后弘阳宗弟子见他避开,也纷纷退至道路两侧,让出道路。
季明燃脚步不停,领着一众人直接过去,他听见观妄臻问:“你认识他?”
心中莫名蓦地一紧,却听见季明燃轻飘飘地回答道:“不认识。”
真是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