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爱的梦想呢。”
“可爱?这用词可真是不礼貌,不过这回就原谅你啦。”悠理看向梵蒂娜,眼角中藏匿着些许狡黠。“你会帮我吗?”
梵蒂娜看着悠理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胸口突然涌起一种陌生的、有些淡淡的暖意。
“好。”
她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
“那就从带我去更多地方看看开始吧~家里的司机都不会带我出去玩的说……”
……
与悠理那奇妙而又短暂的相处很快成为了往事,梵蒂娜来年就被从安保岗位调离,开始专注于从事杀戮的工作。
和悠理虽然没有完全断了联系,但依然在渐行渐远。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悠理的课外时间愈发被控制,几乎被各类课程与上层交际填满。
像过去这样,跨越阶级、跨越尊卑的情谊失去了其存在的条件,就这样子慢慢疏远,踏上彼此不同的、完全平行的人生轨道。
以后她或许还会再见到悠理,或是在某场名流的宴会中、又或者是需要保护的时刻……但在褪去了学生稚气的外衣、染上成人世界的肮脏后,那个悠理,还会是记忆中的悠理吗?
这段缘分似乎就到此为止了。
梵蒂娜感觉到淡淡的惋惜。
她只是政华的家臣,没有资格对家族嫡女的命运指手画脚。
所以,几年后的一个晚上,当悠理咚咚咚地敲开了她家的门时,梵蒂娜是着实吃了一惊。
让她更吃惊的,则是悠理的话语。
“梵蒂娜,我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闹矛盾了?什么时候回去?
“一段时间内我都不会回家了,所以在你家借住几天。”
悠理说,要自己在外面谋生,她已经谈好了一家侦探事务所的工作,等办完租房手续,就从梵蒂娜家搬出去。
“我希望你不要跟别人说,就像以前那样‘包庇一下’我,好吗?”
梵蒂娜感到有些头疼,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没有人跟着你吗?”
“没有。除了你,没人知道我在哪里。”悠理自信地摇了摇头,“以前我可以发现你,现在,我就可以发现他们,还能甩掉他们。”
“好吧。”梵蒂娜侧开身子,像管家般优雅地躬身迎接。“大小姐,请进。”
“别叫我大小姐,今后我可是‘庶民’的一份子了,我才要请你多多指教~”悠理看向整洁的、冰冷的室内装饰。
“我想,我们可以像真正的朋友一样说话。”
她于是拖着行李箱进了屋,从梵蒂娜的眼前经过。
与几年前的那个中学生相比,悠理好像长高了一些?些许的婴儿肥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富有青春气息的鹅蛋脸颊。
但是,梵蒂娜有一种感觉,组成悠理的最重要、最核心的东西——性格或者价值观一类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变化。
哗啦啦……
灯暖浴霸发出明亮的光,从卫生间的门打在走廊,水流的声音像空气般无处不在地回荡。
悠理在洗澡。
悠理和家族闹了什么矛盾呢?她看上去是真的很认真地离家出走,还把自家的保镖甩开,真的不会碰到危险吗?
她在欲之城的时候,不得不使用暴力的情况很多。帮派横行、犯罪遍地,即便富人区也有数不尽的阴影,但悠理好像完全不在乎。
于情于理,都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政华……
这些念头闪进梵蒂娜的脑海,她立刻对自己产生了厌恶。
自以为站在悠理想问题,可说到底,我其实只是害怕被问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