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檀捂住嘴唇,压下强烈的干呕欲,嘲笑自己眼瞎,曾经竟然把闻祁和赵知宜这种货色当成个人看。
她缓过两分钟,迅速静下来,给江奕回电话,开门见山说:“在哪,燃燃家里地址我告诉过你,来接我,换个安静地方给我掌个镜,拍段澄清。”
江奕什么也不用多问了,憋着满肚子的邪火担心:“能行吗?一般这种澄清,根本没人信,ai换脸那一下子虽然短,但做得太真了,不是普通技术,解释恐怕会被人当成借口。”
盛檀冷笑:“信不信的,得看是怎么澄清,他们以为我遇上这种事,八百张嘴也说不清,只能哭着被泼脏水?等打击几天,人也废了,说什么更没
人信,被口水淹死,正中下怀是不是?()”
除了对陆尽燃,她还没认输过,闻祁和赵知宜有多恶毒,这种事但凡放在性子柔软一点的女生身上,就是想逼疯要命,可她硬来惯了,从来也没怕过谁。
都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她眼里寂静,“我要是还不公开指名道姓,让他们一个个都别好活,那不是辜负了闻总和影后的一片心意。”
盛檀跟江奕定了十五分钟后见面,她轻手轻脚进浴室,衣服还堆在地上,真没法看。
她犯愁地回到卧室,开陆尽燃的衣柜想找身男装凑合穿穿,没想到一拉开,整柜里层层叠叠挂满了吊牌还没拆的女装,从里到外,都是她的尺码。
盛檀愣愣看了会儿,涨到疼的心被戳破一个小洞,她拿出一套穿上,转身回床边,抚了抚陆尽燃的脸,确定他身体正常,没吵醒他,小声关上门,快步下楼。
到楼门口时,梁原的电话打进来,他不装了,不等盛檀出声就急切说:“檀姐,视频的事你都知道了是吗,陆董那边……”
“不接电话?”盛檀边走边答,“他手机应该昨晚就关了,以他的性格,该交代你的也提前都交代过了吧,别的我顾不上问,至少现在这件事,你别去找他,我自己处理。”
她不是抱上大树就想依赖的花草,陆尽燃的药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干净,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硬把他拉起来,替她去解决这种恶心的麻烦?她没那么软弱。
别人欺负她没靠山,她还可以鱼死网破。
江奕的车停在外面,盛檀开门坐上去,指挥他去剧组拍摄期间租用过的一个场地,离得不远,目前还没到期,安静适合拍摄。
江奕猛踩油门,偷瞄了她几眼,本来的义愤填膺被羞涩取代,老脸通红地嗫嚅:“那个,盛导,虽然我不想说,但是……拍摄之前,你记得把草莓印遮一遮噢……”
盛檀一怔,江奕赶紧缩脖子,她拉下副驾驶的镜子一看,长发扎起后,高领衫也挡不住她脖颈两侧深浅的新鲜痕迹。
……艹。
真正的私生活曝光了。
车从楼下开走的同时,楼上卧室里,陆尽燃手臂扑空,在床上只摸到一片凉。
他神经被细细密密的针刺着,整夜的画面在脑中支离破碎,像残缺的录像不停卡顿,最开始都是颠倒混乱,言语断续,在记忆里大片大片被清洗褪色,到后面凌晨,他体内药效慢慢减弱,画面才逐渐变得清楚。
怀里的人哭肿了双眼,气若游丝,沙哑着推拒他,努力逃开,又被他不管不顾拽回来……
这些碎片锋利地扎在心上,陆尽燃忽然睁开眼,太阳穴抽痛着醒过来,身边只有空荡,他绷着指骨掀开被子,床单干涸褶皱,残留着成片的痕迹,所有狼藉都是一晚上失控的证明。
他做了。
不是梦。
他一切清晰明确的印象,全是盛檀的挣扎和眼泪,她不愿意的,她躲他都来不及,当然不可能愿意,是他……
()在药物作用下,没有理智地强迫她了,对吗。
陆尽燃撑起的身体跌回床上,嘴唇恢复的少量血色抽空,“心疼你”、“这次是真的”、“阿燃阿燃”这些零散的语句都像是药物致幻里不切实际的想象,找不到任何依托,甜的好的怎么能落到他身上,他拥有的只会是苦辣。
所以她很早就走,不想见他的面。
他强迫她了,这辈子还奢望什么原谅,他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陆尽燃拿起手机,开机就打盛檀的电话,等到自动挂断也没有被接起。
滞后跳出的消息这时候铺天盖地涌进来,梁原最新一通未接电话是一分钟前,他微信还在不断地重复发一段视频,以确保开机后他一定会出现在陆尽燃消息列表的最前面。
视频打开,几十秒快速流走,陆尽燃坐在床边,脊背弯折下去,垂着眼一动不动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