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有扇门通往花园,盛檀出去前,余光掠过那面存在感极强的大电视,上面正循环播放盛君和跟蒋曼的恩爱视频,整个客厅离再远也能看见。
门一掩,后院安静,几盏落地灯都开着,照得通明。
陆尽燃站在萧瑟的月色里,抬头看着门上那个对准花园的监控摄像头。
“阿燃,”
盛檀心脏被又细又密的藤蔓缠上,“你今天去哪了。”
陆尽燃轻声说:“我以为你不关心。”
盛檀语塞,那些藤有了意识,在他一字一句里收紧,她朝他走,他却反常地不过来迎,她敏感察觉到他腿似乎有些不对,想追问,手已经被他扣住。
月色和灯光太亮,真正想看清的反而变含糊。
陆尽燃迈开刺痛火辣的左腿,走向她。
这条腿上,今天多了一片缠绕捆绑的纹身,昨天深夜确定了图样,一早去做,疼痛持续了几个小时,数不清了,到将近傍晚才完成。
她会看吗。
有兴趣吗。
盛檀能听见陆尽燃强震的心跳,也能听到后面客厅里的声响,菜应该已经备好,客人都在落座,盛君和正在喊保姆来叫这一双子女快点回去入席。
那台电视里,还在播放婚纱照的拍摄过程。
盛檀要在这场宴席上,公开跟陆尽燃接吻,做就做最离经叛道的,最刺激眼球的。
但这个吻,陆尽燃来主动,才能打碎盛君和的所有希望,让他明白不是他女儿l一厢情愿地作祟,他的继子已经疯魔,根本就挽回不了。
藤蔓嵌进肉里了,丝丝缕缕的疼迅速扩散。
盛檀撩起眼,眸光凝成刺,望进陆尽燃眼睛里:“宴席要开始了,今天在场这些人都会见证他们的关系,明天我爸跟你妈就要去领证登记,你好像从来没有对这件事表达过意见,阿燃,你是不在意吗?”
她提着一口气,不能犹豫,不能迟疑,坚持往下说:“你爱我,那你的爱,考虑过长久稳定没有,我看个新人的资料你都要吃醋,我出去一天,你担心过多少种可能?”
“陆尽燃,你想过娶我吗,你想和我名正言顺结婚,让我跟你做夫妻,有资格约束我吗,”她说出这些锥心的话,咄咄逼人,“如果他们领证了,那我跟你一辈子只能是不见光的情人,姐弟,你甘心?还是说,你只是打算和我玩玩,不想负责?”
她有多残忍,多恶劣。
这些她不可能做到的事,她真实的心理,却要推到陆尽燃的身上,让他亲自去做断送跟她关系的那一步。
她仍然理直气壮,仿佛是感情里不被重视,受到敷衍的弱势者。
后院的门响了一下。
保姆来找人,应该就要推开了。
陆尽燃注视着盛檀委屈的神情,抬起手抚了抚她发凉的脸颊,脱下自己身上外套。
里面只有一件短袖上衣。
他的手臂,锁骨,颈上,包括后颈和脊柱,都是她昨晚留下的旖旎红痕。
他不用做别的,只是这样站着,跟她的关系就已经昭然若揭。
陆尽燃指腹压住盛檀的嘴唇,慢慢揉捻,看她愕然着晕出血
色,
他低低说:“盛檀,
你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想娶你,想穷尽自己,求你和我结婚。”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后院的门被推开。
盛檀被没由来的强烈慌乱箍住心神,隐隐跳上无可控制的脱轨感,她揪住陆尽燃的衣摆,张口要说话。
陆尽燃却朝她俯下身,抱着她转过角度,让她背对着监控,他按下手机上一个触点,紧接着低头深重吻上她嘴唇。
他的脸,他身上的痕迹,清晰暴露在摄像头下,而盛檀只露出一个被他抱紧的背影,保护性地遮住了大半,靠衣服来确认她身份。
保姆惊恐地发出叫声,这道动静,成功引来客厅里全部视线。
而那台电视,就摆在后院这道门的旁边,屏幕上的画面明晃晃被取代,替换成了花园里监控摄像头的实时情景。
几十双眼睛,当场目睹,盛君和那个无比出色的年轻继子,在跟他即将成为亲人的姐姐疯狂相拥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