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觞何等的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沐依裳的心思,虽然他不高兴,可师尊到底最后还是跟了他,他也就不那么过分斤斤计较了。
少年哼了一声,道:“知道了,柳舒又不是我的弟子,我又不会包庇他,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的责任是调查,不是还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说完,他又补充了句,“不过萧师伯没有过分迁怒于他,只是惩罚他去闭关思过,好好想想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这倒是符合萧跃笙的性子,他虽然嫉恶如仇,但是却是很明事理的。
不管此番帮助萧漱玉的人是不是柳舒,亦或者是其他宫中的弟子,他都会如此明辨是非。
瞧着沐依裳一副早就预料到了的表情,顾流觞突然酸了起来,他闷闷地说:“萧师伯一贯是如此正直,这样的品性,我怕是一辈子都学不来了。”
沐依裳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她笑了笑,抬手刮了下少年的鼻梁,道:“阿觞自有阿觞的好处,好了,别说这个了,昨日只顾着陪你,倒是忘了去见一见掌门师兄。”
说起昨日,顾流觞的脸也红了红,道:“娘亲应该会和掌门师伯说的吧!”
这话让沐依裳也立刻红了脸,她连忙清了清嗓子,道:“应该会吧。”
顾流觞抱着沐依裳的腰,下巴靠在她肩头,“师尊,要不我们不去了吧?”
沐依裳拍拍他的后脑,道:“不可,你若是疲累,我自己去便好。”
这话像是炸药包的引火线,那人立刻松开沐依裳,腾地一声坐起身来,道:“我都说了我不累了,我要去!”
沐依裳又无奈又好笑的看着他,摇着头慢悠悠的起身。
一刻钟后,霜华宫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那笑声自然不是旁人的,白青竹笑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张夫人适时的给了他后背一巴掌,“行了,昨晚笑也笑了,怎么今日还不算完?”
白青竹捻着袖子抹着笑出来的泪水,道:“我一瞧见他们俩就忍不住想笑,我说你小子平日里装的人模狗样的,背地里竟然是这样急躁的模样,要不是夫人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
他的确不敢相信,倒不是不敢相信顾流觞对沐依裳的心思,而是不敢相信顾流觞竟然会那样肆无忌惮。
白青竹想着往日里顾流觞对沐依裳那副唯唯诺诺的小女孩儿模样,便一贯以为他们私下里相处他也是那副姿态,甚至怀疑即便是欺负也是沐依裳欺负顾流觞。
张夫人倒是维护顾流觞,道:“行了,别笑了,笑得我头疼。”
白青竹也没有资格笑话旁人,自己最是个怕媳妇儿的。
这会儿有了张夫人的一句话,那人立刻便不敢再笑了。
沐依裳将这些日子以来修行的情况都一一向白青竹说明了。
白青竹颔首,道:“看样子,你的修为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好,也别闲着,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顾流觞的眼睛眯了眯,立刻挡到沐依裳面前去,道:“我师尊才刚刚出关,还很疲惫,你这么着急让她去做事情,你存的什么心?”
听了这话,白青竹倒是没有半点儿生气,反而笑得一脸戏谑,还冲顾流觞眨眨眼睛道:“这会儿知道心疼你师尊了,我瞧你昨日似乎也没顾及你师尊的身子啊!”
难得有白青竹把顾流觞噎得没话可说的时候。
少年有些懊悔,转过身去,对沐依裳说:“师尊,对不起,我……我只是一时忘了,下次不会了。”
沐依裳轻轻摇摇头,道:“无妨,也没有那么累。”
她随即对白青竹说:“掌门师兄,你就别逗他了,是什么紧要的事情,说来听听。”
白青竹道:“你应该也听顾流觞说了吧,我们已经抓到萧漱玉了,眼下正面临一个难题,萧漱玉嘴巴硬得很,无论怎么用刑,那人就是不肯说出幕后主使。”
诚然,白青竹并非觉得顾流觞是个会把正经事挂在嘴上的人,但他看准了那小子肯定很喜欢在他师尊面前卖乖,这事儿肯定没少添油加醋的跟沐依裳说。
沐依裳问:“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审问萧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