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实不相瞒,严嵩极有可能患上了“呆症”!”
待徐阶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
只见高拱率先回过神来,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看向地面,呢喃自语道:“怪不得近来严嵩如此反常,搞了半天,原来是“呆症”啊!”
此时的高拱,已然陷入到了回忆之中,联想起近来所发生的一切,他愈发觉得徐阶的这个猜想没错,严嵩必定是患上了“呆症”。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高拱也能够更进一步,顺势坐上内阁次辅的位置!”
想到这里,高拱的呼吸都不由得变得急促了起来。
在这之后,徐阶眼见一旁的朱载坖,以及张居正的脸上,仍旧残留有疑惑之色,索性为他们解释起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话说不久前,有关严嵩旧病复发的消息,不是在朝中传得沸沸扬扬吗?”
“虽然严嵩好端端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打消了朝野上下的疑虑。”
“但自那以后,严嵩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时常精神恍惚,偶尔会忘记咱们的名字,处理奏疏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徐阶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补充道:“甚至连不久前刚发生的事,严嵩都不记得了,而在这之前,我问过太医院的太医,从他的口中详细了解到了有关“呆症”的症状。”
“而今天的严嵩,更是在陛下的面前君前失仪,像这种错误,以往的严嵩是绝对不会犯的!”
徐阶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满是笃定之色。
朱载坖在听完徐阶的这一番分析后,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不自觉地攥紧拳头,看向徐阶所在的方向,一脸快意地说道。
“严嵩这个祸国殃民、阴险狡诈的大奸臣,到头来却患上了“呆症”,真是苍天有眼,报应不爽啊!”
“徐阁老,既然严嵩患上了“呆症”,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即刻开始倒严,将严党从朝中清除出去了?”
“反正没了严嵩,单凭一个严世蕃,也不足为虑。”
待朱载坖的话音落下,高拱、张居正的目光,也不自觉地落在了徐阶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迎着众人的目光,徐阶并未立刻作出回应,而是将目光分别从高拱、张居正的身上扫视而过,咨询着他们的意见:“你们觉得呢?”
高拱听闻徐阶此话,在思衬片刻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徐阁老,我觉得此事应该慎重才是,毕竟这其中牵扯甚多,稍不注意,就是满盘皆输的结局,越到这个时候,就越要沉住气。”
徐阶在听完高拱的意见后,对此未作置评,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张居正。
眼见徐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张居正在沉吟片刻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徐阁老,在下觉得高阁老说得有道理,但倘若继续观望的话,岂不是会错失良机?”
“因此,在下觉得,您可以再继续观望一番,顺带着让手底下的人提前做好准备,倘若时机成熟的话,就可以正式开始倒严了!”
“要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陛下可都看在眼里,说不定到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徐阁老出手。”
张居正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又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
在听完张居正的这番话后,徐阶瞬间反应了过来,张居正这分明是在拐弯抹角地,劝自己不要心急啊。
“嗯,张居正说得有道理,都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我得在陛下那边留下一个好印象,更为重要的是,不能让陛下觉得,我徐阶贪恋权势,是为了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才出手弹劾严嵩。”
“正如张居正先前所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被陛下看在眼里。”
“接下来说不定陛下那边会采取行动,调查严嵩的病情,要是坐实了严嵩患有“呆症”的话,那么迟早会让他致仕!”
“到那时,我徐阶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顺利登上内阁首辅的宝座!”
徐阶想到这里,在看向张居正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欣赏的意味。
“嗯,这个张居正,倒是可塑之才,往后得多多提携才是!”
在这之后,只见徐阶回过神来,分别看向高拱、张居正所在的方向,点了点头,紧跟着开口道:“嗯,你们说得有道理,越到这个时候,就越要沉住气!”
“不过咱们也得做好相应的准备才是,以免到时候吃亏啊,这样,吩咐下去,让他们做好倒严的准备。”
“是,徐阁老!”
一旁的高拱、张居正没有对此提出任何异议,而是点了点头,恭敬应声道。
……